第四十章、積薪[第2頁/共5頁]
苟晞瞧不起裴該也是普通的,雖說二人論家世一天一地,但苟道將畢竟與王正長分歧,從司隸校尉石鑒的部處置起家,不到十年便累功而成為西晉大將,曾經戰必勝、攻必克,縱橫大河南北,就連司馬越都對他深為顧忌。等他職位逐步晉升以後,就不免對世家後輩會從俯視一轉為仇視乃至是鄙夷了——汝等不過托生了一個好人家罷了,怎比我天縱英才、傲嘯當世啊?!
所謂“積薪之歎”,這是一個典故,語出漢臣汲黯。汲黯曾經向漢武帝抱怨說:“陛下用群臣如積薪耳,厥後者居上。”意義是你任用臣子,就跟堆柴火似的,先放下的柴火墊在底下,厥後者反倒能夠竊據高位,讓我們這些老臣多寒心哪。裴該的意義,不管苟晞本來的祿位多高,名聲多響,畢竟在石勒幕下他是厥後者,這剛到就直接跳你們頭上去了,你們能樂意嘍?表示張賓你明天來跟我說這些,也是內心不舒暢,想給苟晞紮刺兒呢吧?
石勒又為苟晞先容了裴該,苟晞從速施禮:“嘗聞明公提及,裴文約深肖乃父,有不平之誌,有宰相之才,本日得見,真少年俊彥也!”裴該隨便回了一禮,態度貌似有些倨傲——實在這不是裝,貳內心確切不大歡暢。一是被石勒當馬骨當得很不爽,二則苟晞的話裡也還藏著釘子呢:啥叫“不平之誌”了?你是在諷刺我終究還是“屈”了麼?是,我年事是比較小,但不必直接稱之為“少年俊彥”吧,你是倚老賣老,瞧不起我嗎?
張賓說甚麼叫“也好”——“昔裴郎不是說過,唯河北邯鄲、襄國間是形勝之地,能夠建基麼?青州雖殘破不如河北,戶口尚繁,但偏處海濱,隻可盤據一隅,不能製壓天下,非可安身之地也!”
裴該淡淡一笑:“程子遠、徐季武等都無職,獨我有職,怕是會變成眾矢之的呀。”隨即假裝誠心腸對張賓說:“張君,我歸主公,非為利祿,是張君說欲導主公為中國人,安定天下,我才勉從之耳。今駐蒙城,其勢尚不如在許昌,不知須整備幾時,纔可持續東向?”
王彌的動靜很快就到了。他在傳聞石勒兼併了苟晞以後,也不由大吃一驚,深感驚駭,當即寫信給石勒,言辭相稱恭敬,乃至還說:“公獲苟晞而用之,何其神妙!使晞為公左,彌為公右,天下不敷定也!”並且建議石勒跟本身一起東進,結合曹嶷去安定青州。
當下隻是隨便酬酢幾句,就說文約、正長你們遠來疲憊,還是早點兒歸去安息吧。裴該和王讚纔剛出去,苟晞就問了:“未知二子今在軍中,是何職司?”石勒說他們跟你一樣,降順的時候還不長,再加上又冇有道將你這般名滿天下,以是還都冇定——“以道將看來,當授何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