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無計屠熊羆,乃先謀豺狗[第2頁/共5頁]
但又勢不成能不戰即退,且不說會影響軍心、士氣,乃至天下臣民之心,並且倘若羯軍毫無傷損,說不定石虎轉過甚去也會攻打平陽。設若平陽為羯人所得,與太原、西河聯成一片,不但更難攻取,並且徒強賊勢。
劉光抱拳道:“平原對決,我軍馬隊一可破百。隻是東側靠近平陽城壁,不宜兜抄、襲擾,倘若石虎更鄰城而陣,那便隻要西側可攻了。請將二百騎列於陣東以拱護之,餘皆埋伏陣西,覷其馬腳,出而敗敵。”
裴該終究采取了劉光的建議,即命郭默總統全域性,甄隨在中、郭誦在左、姚弋仲在右,佈設安穩的步兵軍陣,劉光率馬隊主力,埋伏在步陣的左邊也就是西方,他本人則守備大營。
裴該略一側身:“何事?”
裴該笑著一揚手中竹杖,說:“汝及汝叔,是否甘心而為漢臣,我亦心知肚明。汝若願為漢臣,我便如汝所願,使汝死節於此;若不肯為漢臣,可即退去,做趙臣尚可苟活些光陰。汝年紀尚輕,何必浪擲性命呢?汝自思比劉曜如何?汝太原之軍,比劉粲二十萬眾又如何?”
裴該轉過身來,瞥了石虎一眼,不由暗覺好笑。但他臉上卻無笑意,隻是點點頭:“可惜,紀思遠(紀瞻)庸碌之輩,竟然讓汝逃脫,不然豈有本日之事?”
實在裴該想說:小傢夥你從速退歸去吧,你救了劉氏,對你又有甚麼好處啊?還不如讓我將平陽拿下,劉氏一舉成擒,那你不就能煽乎你阿叔僭稱天子了麼?
翌晨兩邊各自擂鼓前出,石虎命郭榮在左、張斯在右,自將中軍,以晁讚為參謀,一樣佈陣與晉人相對。晁讚先戍衛著石虎前出數丈,以觀晉陣,就提示石虎說:“前日與晉騎較量,彼多‘涼州大馬’,其勢銳不成當,何故本日佈陣,不過擺佈各二三百騎啊?此必有大股馬隊埋伏在側,欲待兩軍苦戰之時,兜抄我也。”
但是雖已儘量把疆場往西設,倘若胡軍真的殺將出來,仍能夠必然程度上從側翼擾亂晉陣。故而裴該依從劉光所言,在陣右也安插了二百餘騎,以備封堵胡軍;而石虎天然會遣人入城,去請劉曜相機出城策應……
裴該便將目光移向劉光——他本任馬隊旅第二營營督,裴該既攻平陽,也有以其為領導的企圖,是以帶同出征——問道:“卿可有謀算麼?”
實在也在料想以內,乃至在道理當中。倘若一軍主將不是我叔父,且裴先生又明言要走,說不定當日我也跟著他去了……則裴熊隨之,理所當然。
因而便與諸將商討對策,正說之間,忽報石虎來至營前,喚請多數督出營相談。裴該不由莞爾:“羯軍既眾,而石虎不急來攻我,反喚我對話,莫非是有怯意了麼?”中間兒唯有裴熊瞭然前情,便插嘴道:“石虎必是怕了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