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胡，馬[第4頁/共5頁]

石勒不由迷惑，說：“此計確乎是太傅所獻，但若已造此讖，為何不肯明告於朕哪？”

二荀還是有些不大覺得然，但也不敢辯駁乃叔所言，隻得喏喏稱是。荀邃隨即就問了：“既如此，前日與叔父運營之事，莫非便不成行了麼？”

洛陽城表裡紛傳的那則“一日墮，易車駕”的讖言，其實在梁芬提示裴該之前，關中的裴詵就提早獲得了奧妙傳報——他就是管諜報事情的呀。裴子羽驚詫之下，先去拜見其父、雍州刺史裴粹，密報此事。裴粹說這事兒可不小——“必乃羯賊欲誹謗我晉君臣也！”叮嚀裴詵慎勿彆傳，他去跟裴嶷商討應對之策。

“此亦太傅向朕獻計之由，倘若晉、秦兩分，趙為雄長，再欲逐鹿中原，底定天下，必輕易也。但是若實為太傅造此讖，乃大功一件，何故不肯對朕明言哪？即便太傅向來謙沖，不肯居功，亦可告密朕也，何故特隱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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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越聽，神采便愈是陰沉，有如烏雲覆蓋……

蘇峻得知此事，倒是勃然大怒，深恨荀氏——因為他本來想靠著打曹嶷刷功績的，如此一來，就隻能去跟石趙硬磕了；改易難堪，都在荀氏一語之間——有冇有想過事前聽取他蘇子高的定見啊？！

跟著梁芬的致仕，荀組之錄尚書事，荀黨雞犬昇天，倘若彆無大功，這天然是難以服眾的。幸虧荀泰章、荀道玄等早有運營——就在這一年的仲春份，廣固曹嶷來降。

“太傅造此讖言……”他就一口咬定這是張賓所製的了——“其意非止誹謗晉之君臣罷了，實欲迫使裴文約自主。即便裴某本無妄心，晉主聞此，豈能不忌？且讖訛傳播，關中亦必有所聞知，則裴氏將吏，誰不望應此讖而得附驥尾啊？裴某若不順勢而為，則是上失主心，下逆臣意，進退無據，唯死罷了！

“但是裴文約在營中時，便甚禮敬太傅，幾執弟子禮，則若太傅落於其手，或可免於一死。陛下且思，倘若裴文約為晉臣，不能救太傅性命，若為人主，生殺黜陟，俱在一心——是故太傅才欲促使裴某自主也。此計非獨占益於陛下，抑且無益於裴文約！

“現在我為天子母舅，任三公，複錄尚書事，道玄（荀邃）仆射，而道明（荀闓）禦史，一門三職，位列衝要，亦已極矣。向來月盈則虧，倘若不知進退，悖逆天時，必受其禍，卿等不成不慮啊……

裴粹點頭道：“文約即有不恭之語，我亦何嘗聽聞。唯觀其誌向，在於規複社稷；察其為人，謙恭溫厚，無專斷之意，則即便有怨懟於天家，亦一定彆生異心也。且明天子唯垂拱罷了，荀氏雖欲攬政，尚且不見放肆，執臣道而無身危之虞，謀非份反恐身名俱裂，又何需求行此下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