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我之所在,即裴柏也![第1頁/共5頁]
那邊劉粲在帳中揹著雙手,盤桓頓足,心急火燎地等動靜。好不輕易使者返回,呈上手劄,劉粲雙手展開——這不還是我送去那一封嗎?哦,前麵有批了字……定睛一瞧,隻見龍飛鳳舞寫道:
諸將齊聲歌頌:“殿下奇謀,破晉必矣!”實在內心都在想,這不過是你臨時揣摩出來封堵世人之口的說辭吧……倒也勉強能夠說得通。歸正若不能與晉人決鬥一場,必將難以生還河東,與其我們決死反攻,晉人卻憑壘而守,還不如讓晉人攻,我們尋機打戍守反擊戰,勝算能夠更大一些呢……
裴該一拍桌案:“卿等大家爭前,乃見我軍士氣可用——破虜必矣!”乾脆,咱就今晚打得了——“王堂可率部策應甄隨,陳安、姚弋仲各將本部佐之。我為第三陣,若見我大纛已臨胡壘,郭將軍可率各部繼之,一舉而將胡寇迫下河去!”
隻是士氣這玩意兒,無形無質,即便積年老將,也不敢說能把士卒心機摸個實足十。置之死地,是否真能夠激起出將士們絕大的勇氣來,誰都說不準啊……
“本待明日決鬥,既如此,無妨徹夜便遣軍騷擾胡營,見彼變更之勢,乃可知劉粲是否尚留軍中。倘若胡軍有備,使我難以近前,還則罷了,若能逼近其壘,便可鼓吹,劉粲已自先遁了,則胡眾之心必亂,其氣必奪!”
劉粲環顧眾將,緩緩說道:“我之所覺得此,乃是慢敵之計也。”
甄隨兩隻眼睛瞪如牛眼,在黑夜中有若燈盞,他身披重甲,左手堅盾,右手利刀,肩膀上還負著一張強弓,腰間懸著箭袋,步行在行列之先。可惜今晚月色清澈,估計隻消抵近胡營二十步以內,就算夜盲症患者也能模恍惚糊瞧見了。甄隨把心一橫,心說不管是不是被髮明,乃至於不管有冇有埋伏,老爺既然來了,總不能白手而歸——我一靠近就衝,一衝就進營,需求鬨動後續軍隊全數投入此戰才成!
提起筆來,便欲應允,但是細心一想,又覺不當。裴該心說,我如果不允後退,直接率軍掩殺疇昔,固然喪失能夠略高一些,但不至於彆颳風波;而若真的後退,就恐將士心機疑慮,再欲轉向逐胡,難度反倒增加……並且會不會是以落下一個話柄,將來被胡人用來做文章呢?
晉、楚城濮之戰,晉師退避三舍,以見知禮,題目那決策是晉文公親身下的啊,倘若主將隻是一介晉臣,他敢這麼做嗎?難道有裡通內奸之嫌?我現在留台關中,本就身處懷疑之地,倘若因為一紙手劄便主動後退,終究導致劉粲生還河東,會不會有人思疑我想養寇自重,以威脅朝廷呢?
因而這一日的午後,劉粲、劉驥兄弟便稠濁在士卒當中,帶領三千人率先通過了河橋。陶侃偵得其情,一方麵急報裴該曉得,一方麵帶著舟船前來堵截,亂箭齊發,射死了很多急著過橋的胡兵。不過胡兵以強弓還射,晉兵折損之數也不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