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舌燦蓮花[第3頁/共5頁]

裴該笑道：“張君無謂相激，有必戰之時，也有必守之勢，汝等遠來，勢不能久，我但高壘相持便可，不必傷損士卒性命。倘若易地而處，憑我舌燦蓮花，莫非張君便肯使石公出戰麼？”

轉過甚去，就見張賓垂首沉吟，也不曉得在想些甚麼。石勒就問了：“太傅有何奇策？”張孟孫雙眉微蹙，答覆道：“方纔聽得裴文約於陣前一語，甚是奇特啊……”

如張孟孫普通，凡是善於計謀佈局之人，也必能掌控民氣，隻看他肯破鈔多少精力去做調研罷了。張賓的目光，向來對外，不然也不會在與程遐的暗鬥中，數次遇挫了；但其於敵方首要統帥裴該倒是頗花心機的，隻是始終如墮五裡霧中，難懂究竟。

張賓不由語塞。石勒在中間聽了，似懂非懂，但大抵明白是張賓聘請裴該決鬥，成果被對方給決然反對了。因而他一捋虯鬚，神采竭誠地問裴該：“文約，二位張先生乃我謀主，而卿身邊，一為甄將軍，二者不識，想來也是親信之人，有些話，無妨說得明白一些……我有一事叨教。”

隨即眼角一斜，瞟向張賓。張孟孫會心，便即在頓時朝裴該拱手：“文約，卿與我亦契闊多年了。”

裴先生竟然也來了！

裴該提竹杖一指石勒：“石世龍之力，可與昔日項羽比擬麼？至於其德，嗬嗬，不說也罷。”

裴該聞言，微微而笑，雙手合攏，朝著南邊一拱，答覆道：“某受天子詔命，率師出征，軍旅當中，自須著甲，石私有何不解啊？且我乃國度重臣，位至大司馬、多數督，石公不過幷州牧奴罷了，敬汝年長，乃稱一聲‘公’罷了；則尊卑有序，位卑者不動，豈有尊者先發之理？”

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僅在河內方寸之地周旋，如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連張賓都拿不出甚麼破局的良策來；他隻能留意長遠，但願能夠通過佛教徒的摸索，進一步體味裴該之為人，知己知彼，將來或有勝算。

石勒這類粗人，當然是聽不懂佛圖澄通俗的釋家事理的，遵循當時的遍及認知，既識真諦，必有道行，因而便於襄國召見佛圖澄，試其本領――你要真能呼風喚雨啥的，那我天然肯耐煩聽你說法。因而佛圖澄便命取來缽盂，盛滿水，燒香持咒，未幾時，缽中竟然生出了青蓮花來，光彩耀日……

石勒先大驚，複大喜，當即待為上賓，恭聆教誨。佛圖澄趁機就以“蓮花”為切入點，為石勒講解佛法――“我佛出世之時，禦苑中生八種瑞相，其一即為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