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玉如意[第1頁/共4頁]

比及進入中軍大帳，見到了石勒，裴該一眼就瞟見那柄白玉快意了，因而竄改了主張。這柄快意他……或者應當說這詳細軀體疇前的仆人當然是見過的，本是王衍斯須不離手的珍寶，跟人辯論的時候常常掄著快意來共同語氣，套用一個後代的詞彙，勉強能夠叫“揮斥方遒”。裴該揣摩著，這麼大一條玩意兒，應當有點兒分量吧，再加上以黃金加固，能夠不那麼輕易碎裂……我要不要拿它試砸石勒的腦袋來看看結果呢？

石勒皺著眉頭不說話，貌似在思慮，貌似又有些不大覺得然。少頃，孔萇也開了口，但所說的話卻彷彿跟石勒的要求底子風牛馬不相及——“明公，我等既滅晉師，殺卻王夷甫等人，下一步要往那裡去？”

石勒多少有些猝不及防，但人好歹也是牧奴出身，當過鬍匪，現在又為統兵大將，弓馬純熟，反應也比普通人要來得快。倉猝豎起左臂來在腦側一擋，隻聽“啪”一聲，白玉快意當即碎裂，折成了兩段。

裴該答道：“將軍必先占無形勝之地，纔可安保本身無虞。至於這處所麼……”眼角擺佈一掃：“將軍這裡，可有中原輿圖？”

蘷安答道：“裴郎一心求死，但是死誌易下，苦頭卻不好吃。不如將他交給末將，每日鞭撻，使與牧奴為伍——裴郎是貴介公子，從未吃過苦，定必難耐，時候長了，天然不得不降。”

石勒聞言，悚但是驚，心說倒瞧不出來呀，這位裴郎年紀雖輕，卻有見地，不但僅隻要一個好老爹，外加骨頭硬罷了——他的說辭，跟張賓張孟孫倒是挺合拍哪。忍不住就介麵問道：“如之何如？裴郎何故教我？”

就聽石勒道：“裴郎身嬌力弱，汝這一拳若中，他便死啦。”頓了一頓，彷彿在笑：“裴郎，我來教汝，快意不重，就該當單手執握，單手比雙手要矯捷很多。”

裴該也就隻要這一擊的機遇罷了，一擊不中，孔萇和蘷安早就撲了過來，一起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孔萇舉起醋缽大的拳頭，朝著裴該臉上就擂，但是拳勢未至，就聽石勒暴喝一聲：“停止！”孔萇倉猝把手腕一擰，“嘭”的一聲，砸在裴該臉側，當即在地上擂出一個凹坑來。固然冇砸中，但勁風所激，裴該還是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不由有些發暈。

要曉得石勒還在軍中，風俗上整天都不卸甲，固然身在帳內，冇戴頭盔，護膊、護腕但是全套的，說不定就算狼牙棒也擋給你看，更彆說一具脆弱的白玉快意了……

石勒聞言，雙眉一舒，但隨即卻又皺了起來：“倘若還不肯降，何如？”孔萇說那就帶他回許昌——“請張先生開導之。若張先生也不能說動其心……”朝著石勒一拱手：“明公，人間不快意事常八九，民氣最軟，卻也最硬，假如裴郎堅不肯降，那也隻要賜死一途了，還請明公早下定奪，不必太將此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