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幽冀鈍槌[第2頁/共5頁]

梁芬舒展雙眉，撚鬚問道：“事乃至此乎？”你必然要請辭嗎？

心說我歸去就從速給二哥寫信，把短長得失分解清楚，請他千萬千萬辭召，不要到洛陽來！但是我這二哥向來都瞧我不起，他會不會聽我的話，還真是難以預感啊……

王濤是堂邑人，其兄王鑒初為琅琊國侍郎，乃隨司馬睿南遷，見在建康幕府任職；王濤本人逃亡汝南，候洛陽光複後才退隱於朝。範廣則是順陽人，為前雍州刺史、左將軍範晷宗子。這二位就大要上來看，都不是祖氏一黨，但明天站出來彈劾李容，背後究竟是誰教唆的，那是再明白不過啦。

隨即歎了口氣，說：“身為台省之臣，位列中樞，既受劾，豈能再安居其位啊！”

祖約有苦說不出，隻得俯身道：“家兄之才，過約十倍……”

李容點點頭，說我不但要請辭，並且不是光表個態罷了，那是必必要分開尚書省的――“臣自退朝以後，幾次策劃，唯如此，方可反製祖士少！”比如他一拳頭打過來，我們必必要朝後退一步，然後再施力反擊；倘若硬頂著不退，不但輕易受傷，前麵的力量也不好遽發。

首要這二位與祖納本為莫逆之交――《晉書》中即記錄有三人之間的扳談：

王文宣以高品而高攀――他是一品京陵郡公，卻隻做個小小的尚書右丞，不久前纔剛晉為左丞，列第六品――平素卻毫無遺憾、怨懟之言，做事虔誠勤謹，獲得了台省高低的分歧好評。但就實際上來講，他是太原人，又曾經主動投向長安，去謁裴該，應當算“裴黨”，隻是王文宣謹守流派，向來也不跟梁芬、荀崧等人私相來往，表示得絕對中立。故此這一征召人選，也便同時獲得了梁、祖兩邊的認同。

更要命的是，祖納不來還則罷了，一旦他進京就任，豈有一門兩兄弟並列中樞，還呆在同一部分的事理啊？那忘我也有私了！到時候必定得我避他，不成能他避我吧？

“至於殿上失禮體……司徒公豈不知乎？”我捏的就是你的腳啊，範廣不敢明言罷了――“然，範某身為殿中侍禦史，何故當時不言，偏要到此際方纔道出？”

梅、鐘不肯認輸，說：“我有神錐，不成得槌。”祖納笑道：“假有神錐，必有神槌！”歸正我這鈍槌，能把你們的利錐全都給砸個稀巴爛。

司馬鄴召見省臣，谘詢新任尚書的人選。祖約一擊奏功，未免對勁，他袖子裡也揣了幾個合適的人選――當然是就他而言合適――抖擻精力，籌算要激辯群儒，從梁芬、荀崧、華恒嘴裡，硬生生把這個位置給搶到手。可誰猜想荀崧直接就說了：“範陽祖士言，家門貴要（現在全天下排第六位啊），有操行，能清言，文義可觀，見在丹陽王幕，乃可召入都中，使列台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