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聞喜裴氏[第1頁/共5頁]

裴桐等無言以對，隻得沉默不語。

裴茂三子為冀州刺史裴徽，裴徽生遊擊將軍裴黎，裴黎宗子秦州刺史裴苞為司馬保所攻殺，其弟裴粹投奔涼州，仕為武威太守——這一支稱為西眷。

裴碩就此總結道：“是以我等先不必去聯絡文約，天意向晉向漢，尚且初見端倪，還是再察看一段時候為好。倘若胡敗，文約加兵聞喜，也不會侵害我裴氏的財產，適時憑藉，毫不為遲；倘若晉敗……我裴氏唯有謹守家業，方不至於落到賈氏的了局……”

裴曄次子裴茂宦途原亦不過縣令、郡守，厥後憑藉曹操，建安三年督段煨等進討盤據關西的李傕、郭汜，就此開端飛黃騰達，終究進位尚書令。河東裴氏因此極大富強，逮至西晉，上升為不弱於潁川荀、弘農楊等舊族的一流世家。

正說著話呢，門上來報：“平陽遣使來征糧，已到莊外了。”

裴碩朝二老拱一拱手：“請看，我等不與文約聯絡，搜擄亦不得免，如有聯絡而為平陽所知，恐怕來的就不會是一二官吏，而是討伐雄師了。”轉過甚去關照道：“請來使稍候，我這便清算衣冠，前去迎迓。”

裴苫忙道：“祖某如何能與我聞喜裴氏相提並論啊……”

河東郡聞喜縣，位置是在郡治安邑的東北方向，靠近涑水。

《水經》有雲：“涑水出河東聞喜縣東山黍葭穀。”即自縣東北境發源，經董池陂，西南流過聞喜縣東，又過安邑、猗氏、解縣，最後注入蒲阪境內的張揚澤——也就是後代永濟市伍姓湖，為山西境內最大的淡水湖。

裴碩聽問，不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對裴桐和裴苫說：“我豈敢有篡奪主支的妄念呢？且我並無子嗣，即便過繼一人，也不過擔當我兩千石的宦途罷了，裴氏在我手上，必定式微……”

裴桐捋著白鬍子，誠心相問：“我等天然是信賴宏德的，信賴宏德如此做，必定有深切的考量。隻是族人多數不明卿的情意，故此推我等前來相問——有甚麼話是不能宣之於眾的嗎？對於我等老朽，應當能夠流露一二吧？”

以是裴碩問了，你們如何曉得裴該和祖逖將來會不會起齟齬，乃至於鬨衝突？倘若果如我所言，祖逖對峙要還都洛陽，則裴該就不再能夠再獨執朝政啦。兩大巨擘立朝，即便穩定成司馬越和苟晞，就算變成索綝和麴允，那也必定轉盛為衰哪！

門上回稟道：“是鎮西韋大將軍。”

裴苫打斷裴碩的話，道：“劉粲與石勒素不敦睦，儘人皆知……”

“但是，倘若劉粲知我與長安聯絡，以其凶暴之性，必定出兵來攻，恐怕到當時後輩們難以禦侮，婦孺都將為寇所擄，就連裴柏，也會被那些胡人給斬伐了……”

司馬睿是以而召裴碩，裴碩卻不肯歸從於建康，反倒棄了官職，曆經盤曲，逃回故鄉河東聞喜。裴氏族人方聞裴嵩、裴該兄弟從司馬越於項，然後被石勒一鍋端了——究竟上裴嵩並未從征，但活下來的反倒是從征的裴該——民氣大恐，見到裴碩返來，無不敬奉，就公推他暫代了族長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