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回(3) 雲山萬重歸路遠， 銜悲畜恨何時平[第1頁/共2頁]

“銜悲一介女流，從未聽到如此擲地有聲之言。”莫銜悲不由熱血湧動。

呼延道：“王掌櫃有所不知，這烏耳不但能夠治咳，對腰疾勞損亦有奇效。我觀您鋪子，估計此中有上了年紀的鐵匠，因為長年打錘，很有腰痠背痛者，能夠一試嘛。”

“算上我姐，一家貧寒，卻也過得去。不料兩年前，父母得暴病雙亡。不幸我姐妹無錢。為安葬雙親，借了印子錢，便是冇法還上。無法之下，雙雙逼入煙花。後竟成了金虎帳妓。”

“王掌櫃，我本不姓呼延，亦不名單，我本姓莫，名銜悲！”這呼延反而安靜下來，淺笑道。

“呼延兄育出烏耳，我家陽泉病情大見好轉，不堪感激之至。”

“不忙，如果我再說我是金軍的細作，你王掌櫃與仇敵一起用飯嗎？”

“如此天下路，十之九不平！”三橫長歎道。

“似我這等身份，如何與王掌櫃同坐？！”莫銜悲不免自慚形穢。

“但是‘銜悲畜恨’的銜悲？”王三橫聞言，不覺大為奇特。一個北地女子，為甚麼取東漢蔡文姬‘胡笳十八拍’的詩文作名字？

“唉。那邊的話，彼蒼造人，本不該分主次貴賤。論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正名之說，鄙人向來不敢苟同，來，請坐。”三橫道。說話間，伸手拉了把椅子，請呼延兄入坐。

“呼延兄言重了。說來你是我的恩公。這木須肉，我曾聽陽泉說過，適口非常。實在我也曾食過，當時慌亂，對不住這美食了。來，請呼延兄就坐，你我二人一齊吃。”

“唉，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將相皆本無種，我等何必問甚麼出身？”王三橫不覺得然，笑道。

“我孃親本是宋人，出身也算大師。暮年被金人所擄，曆儘各式欺侮。後去了金國北地。我父乃是金人，在鎮上為人修鞋餬口。”

“王掌櫃，”呼延道，“即然人手不敷，可否讓我在北方的姐姐、姐夫一家前來幫手？”

呼延風雅站定，口中卻說：“如果我講出本身出身，王掌櫃，大抵就不會有此一請了。”

“我自幼流浪，曾數次路過。但並無印象。長大以後，再也冇見過了，隻聽得‘黃河之水天上來’，不知黃河真正臉孔。”莫銜悲懦懦地說。

“甚麼？”三橫聞言大吃一驚。

“呼延兄，我當即給你配人手，要幾人吧。”王三橫是急性人。

王三橫這小我，就是有華山周侗的風采，對天下一視同仁。

“當然，我們稍作籌辦，不日可派車去接。”王三橫痛快道。

“如何成了營妓？說來話長。”莫銜悲緩緩地說：

“不然，我本是金軍一個卑賤的營妓！”呼延微微一笑，道。

“不然，呼延兄，嗬不，莫蜜斯，你可知黃河？”三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