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綿綿情意，哪辯君孰予（2）（師傅的指令）【四更】[第1頁/共4頁]

徹夜又是我當值，已顛末端子時，昏黃燭影下，他還在批著奏摺。一旁的窗子是開著的，有夜風緩緩吹來，那燭影也跟著搖擺不定，一明一公開映上他的臉。窗外的花圃間夏蟲鳴叫，傳來“嘶嘶”的響音，總算是為這沉寂的殿閣添了些許似是歡暢的鬨雜聲。

徒弟讓我去毒殺皇上……確切，以我現在的身份，又總被皇上叫去奉茶，能讓我下毒的機遇比比皆是，並且也很難遭人思疑。

這不就是……

我頓時感到有些寬裕：“皇上，這是……”

我隻覺心境狼籍，完整想不到能說些甚麼，胡亂應道：“隻要皇上您歡暢就好。”

我忙前去把窗子關上，皇上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雨太大了，不如你徹夜就留在養心殿吧。”

我自知違拗不過，隻垂首應道：“那奴婢就謝過皇上了。”

我卻將手抽離，從他懷裡了分開，轉過了個身：“奴婢……”

我依例將近況反應給徒弟，然後展開徒弟的信條細細地看。疇昔都是些例常叮嚀囑托，但是此次，我纔看了兩眼，便差點驚呼了出來。

我垂首低眉：“熟能生巧罷了，皇上謬讚了。”

雨還鄙人，在這一影燭光亮滅中，我與皇上相對無言，隻聽著這雨聲逐步變大，剛開端隻是些“沙沙”的微響，而到現在已是勢若滂湃地嘩嘩瀉下。大雨伴著疾風斜飛入窗，打濕了皇上禦案上的畫。

因為上麵隻寫著一列字：下毒，給皇上。

我一時找不到合適來由，便隨口亂編道：“奴婢未想皇上那麼急著要茶，剛沏好就端上來了，現在茶還滾燙得很，隻怕皇上您喝了燙嘴。”

但就在我喚出這兩個字的一頃刻，我能感遭到他渾身都在顫抖。

還好他冇再過問，“唔”了一聲又重新執起筆批寫奏摺，連方纔要喝茶的事也忘了。

我看準了機會，上前將那盞添了硃砂的茶退了下來，拿去水房倒掉，這才略略安了心。

但是，我真的要去毒害他嗎？我又不由在腦海中勾畫起他的模樣，俊朗來的麵龐，微皺的眉頭，如籠濃霧的眸子，另有眉宇間淡淡的孤單與憂愁。他究竟是一個如何的男人？他是一個帝王，傲視天下的帝王，但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憐我護我，就彷彿……一個和順的郎君，庇護著他最敬愛的娘子。

想到這我猛地一震，冒死點頭讓本身復甦過來。

我一聽，回過身忙道：“冇乾係，奴婢就住在後院的小軒，跑一陣疇昔也冇事的。”

“皇上，下雨了。”我輕聲道。

“淋濕了身子總歸是不太好。”他說著，話裡竟帶了些負氣的意味，“歸正你也不是冇在朕的養心殿過過夜。”

他現在的手剛好覆在我手背上，微微的暖，驅儘我指尖的微涼。我心莫名一動，彷彿是琴絃被誰撥了一下，輕音微顫，音韻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