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驚破真相，立誓報血仇（1）（瘋癲）[第1頁/共3頁]

晟兒過世後，我大病了一場。

一刹時甚麼都變了，那支在小木床前哼熟了的搖籃曲如哀樂般苦楚地反覆著，小木床上空吊掛著的小玩偶化作祭幡在風中飄搖，每一件娃娃衣都成了壽衣，每一塊繈褓都成了裹屍布，就連這小木床也成了一口冰冷的棺材。

“這是給晟兒的藥嗎？”我接過杜若嬤嬤手上的藥碗，未料卻在接過後被杜若嬤嬤反握住了手。

“蜜斯，夠了！”這時我瞥見了尚香，另有清吟和杜若嬤嬤，她們三人齊齊站在我身後，“與其把小床擺在這讓蜜斯難過傷神，倒不如就此搬出去措置掉！”尚香說著就已上前來要搬走小床。

又是這一句，又是這一句！

接管實際嗎？但是甚麼是實際？

“騙子！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用力甩手開被杜若嬤嬤握住的手，藥碗也跟著被砸想一旁回聲而碎，濃黑的藥汁飛濺開來，散溢在幽寂的虛空裡，仿若暗夜中盛放的骷髏花。

又一次，我瞥見了晟兒正躺在小床上，他側著身，雙手抓著床邊的木欄，對我咧著嘴笑，同時收回了“嘻嘻哈哈”的笑聲。我欣喜若狂，疾奔兩步上前，想要將晟兒緊緊地擁入懷中，卻再次和以往的一樣，晟兒俄然消逝了，我又撲了個空。

但是小床之上，並冇有晟兒！

我驚懼得急身發展了數步，猛地撞上了身後晟兒空蕩蕩的小木床，我倒頭去看，隻看了一眼，淚水便順著臉頰兩側流了下來，這一流，就再也止不住。

清吟向來辦事沉著，起碼我是很少見她哭的，我心“格登”一下，卻又見杜若嬤嬤在旁，手上端著一碗藥，麵龐萬般沉寂。

我麵上還是笑著的模樣，淚水卻已刹時落下，哭和笑在這時的我身上早已變得龐雜不分。我站在床邊望著空蕩蕩的小床，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想來看上去還真像瘋魔了普通。

尚香似是被我搖蒙了，久久都發不出一個音來。

他們都說晟兒走了，可為甚麼我總感受晟兒冇走？我還經常會聞聲他的哭聲或笑聲，經常瞥見他從小床上爬起來喊著我“孃親”，固然常常我追著他的身影抱去，他就俄然化作了一縷灰煙，隻留得我滿懷空空。

“不要！還我晟兒！”我疾奔上前嘶聲喊道。

但是為甚麼，不知不覺中，晟兒的笑聲已被哭聲所替代？他又發高燒了，口鼻留著鮮血，在我懷裡大聲地哭喊。好夢一夕間成了惡夢，漫天的煙花殘暴全都化為了冰冷的灰燼。疼……疼……疼……十個月，還是彆家孩子牙牙學語叫爹叫孃的時候，他最常喊的卻不是爹爹也不是孃親，而是疼，伴跟著他湧出口鼻的鮮血，疼進我的心扉。

沉沉昏睡中，我總會夢見晟兒，夢見晟兒還是剛出世時的模樣，又小又軟的身材，皮膚皺而發紅的顏，躺在我懷裡“呀呀”地笑。然後，晟兒滿月了，一殿光火如輝中，晟兒在世人的諦視下握起了矢與硯，文武雙全，多好的喻意，引得世人一陣興歎。再接著，在宛清池的荷花從中，我度量著晟兒，與煜傾坐在小舟中，放眼而望，碧葉田田，花影悠悠，一家三口相依相偎，是多麼的完竣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