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世一雙人[第2頁/共4頁]

長生站在籬笆門的前麵，聞聲腳步聲越來越近，終究停在了門外，乃至能聞聲她因為趕路而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娘，你彆這麼說長生。”趙大玲不滿地小聲道：“人家本來也不是乾這粗使活計的，現現在他每天劈柴擔水，活兒一點兒也少乾，哪兒像你說得那麼不堪。”

“死妮子，哪有不嫁人的。”友貴家的開導趙大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如果能成了五蜜斯的陪嫁丫頭，將來就有機遇做姑爺的姨娘，脫了這奴籍，飛上枝頭變鳳凰，那是多大的麵子。娘是不指著你甚麼，你總要想著提攜你兄弟吧。”

“甚麼世甚麼人？”友貴家的不解地問。

雪地裡的長生睫毛上都掛著雪花，他眨眨眼，雪花落在眼裡，很快融成了一滴水。他的滿身都凍得麻痹，已感受不出酷寒。比這更嚴格的地步他都經曆過，這點兒冷又算得了甚麼呢？他撿起一節樹枝，在厚厚的積雪上寫下：平生一世一雙人。他對著那一行字凝睇好久，卻在落下來的雪花將筆跡埋葬之前，用樹枝將那行字抹去。

“就是嫁個相公，他隻能有我這麼一個娘子。不準他納妾娶小，不準他有彆的女人，從身到心都隻屬於我。”

銅鍋裡“咕嚕咕嚕”地冒起了泡，她驚醒過來，從速拿長柄勺攪動。再艱苦也得活下去，拋開那些遠的目標不說，她目前最大的動力是要贏利給長生做一床厚厚的被子。

友貴家的一下子警悟起來，手裡的擀麪杖直指長生，嘴上問趙大玲，“你……不會是……跟他……”

“不消了娘，我每天內院外院地穿越，這點兒路不算甚麼，棲霞閣離我們這裡也近，過了角門就到了。你讓柱子早點兒睡吧。我畫了花腔兒一會兒就返來。”趙大玲裹緊身上的衣服，走到屋外。

“娘，棲霞閣的紫鳶約我去畫花腔，她要做過年穿的衣裳。”吃過晚餐，趙大玲還是得出去。頓時就要到向三蜜斯交樣品的刻日了，這個機遇她必須抓住。

恰好長生抱著柴火拖著步子出去，他已經不消拄柺杖了，隻是那條斷腿還是吃不住力量，特彆是負重的時候，更是走不快。

友貴家的歎了口氣，“娘當然曉得他對我們有恩。當初你爹也是府裡的一號人物，老爺都誇他仁義，這‘知恩圖報’幾個字娘也曉得。隻是現在你爹不在了，我們孤兒寡母的經不住閒言碎語。特彆是你一個女人家，出出進進地跟個後生打頭碰臉，說談笑笑的，即便你們明淨，也難保不被彆人看扁。如果讓人說三道四，傳出些風言風語來，你說，你今後嫁給誰去？”

趙大玲的手方纔搭在柴門上，門就開了。黑暗中兩小我對望了一眼，誰也冇有說話。長生率先低下頭，“你忙，我在內裡給你守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