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帳中香青山儘處碧水藏（一四五）[第1頁/共3頁]

薛照意掩麵垂淚，“當然是王爺首要……是我一時想岔了動機，又怕言希公子挾怨抨擊，一向不敢說出本相……”

阿原道：“那公子本來就是過來做客的……”

謝岩看著狼籍的牢房，一時無言以對。

她一身素縞，麵色慘白，神情萎蘼，眼底儘是海水般的不儘苦楚和哀痛，被兩邊衙役喝斥時神情木然，如何看都是丈夫逝去後哀思欲絕的妻妾，再挑不出半點錯來。

謝岩高坐席上，問道：“聽聞你和靳大德私交要好？”

賀王一死，靳大德失了依恃，再不是上回走個過場似的關押，而是真逼真切丟入肮臟粗陋的牢房。雖也有張木榻，但上麵隻鋪了些碎草，再冇有左言希的那種報酬。

阿原聞得沖鼻的血腥氣，忽有種不妙的感受，喝道：“且慢！你看看他的脖頸……”

“那日我走到店鋪裡為阿辭買玉簪，小玉和小饅頭跟在身邊，讚那小釵子標緻，我便順手一起替她們買了，有那裡不對？也不是甚麼貴重金飾，非論當時跟著的是誰，我約莫都會順手給她們買下吧！隻是我早記不得那小釵是甚麼模樣了……”

“你不是還送了她珠釵嗎？髹”

一向站在中間聽審的阿原耳朵有些燙，然後便重視到長樂公主冷冷瞥來的目光。

薛照意低頭道：“恰是。那晚王爺因小王爺之事肝火沖沖，我很不安，靳總管便過來安撫我，又提及邇來府中的事，好久才分開。但他很快又返來，惶恐奉告我，王爺被言希公子害了……妾身又驚又怕，待要前去檢察，靳總管又說我們這時候還在一處，如果旁人生疑，我們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不如不提的好。”

薛照意欠身，答道：“是的，靳總管待妾身很好，偶然便有些不顧懷疑，久久不肯拜彆。王爺要麼在外交戰，要麼在家保養，我固然主持中饋，王爺實在也不大放在心上，見靳總管體貼，心中感激，的確比平凡人靠近些。但論起私交，那是不敢的。不信你們能夠細細查問我那些侍兒，如有這等事，豈能逃過她們眼目？”

左言希苦笑，“我連小玉之死都是因為衙門傳來的動靜才曉得，前後起因一概不知，又怎會為她殛斃寄父？”

謝岩問：“哦，但靳大德說，賀王遇害那晚，你們兩個在一處？”

竟安然說出謝岩待問未問的言外之意，安閒不迫，滴水不漏。

公然忠貞不二，直接將左言希烘托成大逆不道、喪芥蒂狂的衣冠禽獸。

這個長樂公主，看起來像是醋缸裡泡大的。

因而，薛照意心機越小巧，退得便越快。

阿原雖已記不得她的未婚夫婿到底是如何的來源，卻也看出景辭很得梁帝寵任。如果他一意孤行硬要救左言希，這案子想稟公辦理隻怕不是件輕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