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固守令居（四）[第1頁/共5頁]

正在小憩的鐵甲步兵們抄動手三三兩兩地圍攏在一起，身後的垛牆處靠著他們各自的長刀。此中一人看到程勇瘦肥大小，貌不驚人。便用心走到程勇麵前，在兩人交叉而過的時候，右肩奮力向前一頂。猝不及防的程勇頓時便被頂得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在地。

李延炤上前一個一個將這些將佐扶起。本來想說幾句鼓勵士氣的話，終究到了嘴邊卻都欲言又止。終究望著這些已辛苦奮戰一整日的將佐們，李延炤開口悄悄說道：“打了一天了，也累了，下城去休整休整，吃點熱飯，好好睡一覺。”

在城樓旁的李延炤也瞥見了這一幕。他故意想上前得救。但是他卻還是想看一看，這個程勇，究竟對不對得起本身給他取的名字中阿誰“勇”字。

“換防！”李延炤持重地向首日扼守在南側城牆上，親臨一線並構造士卒勝利地阻擋住氐羌軍人迅猛守勢的諸位將佐鞠躬。輔兵中四位百人長隻剩下兩位，老營步兵百人長與戰鋒營百人長也皆是帶傷。戰況之慘烈，由此可見一斑。

城牆上的搏殺一向自淩晨持續到傍晚時分。城下的氐羌首級們數次增兵，都冇有達到意想中的結果。反而因為鐵甲步兵早早投入戰事，在城頭大殺四方，威風凜冽。倒是給很多在城頭奮戰的氐羌軍民氣中留下了深切的暗影。

這名流卒的論述勾起了李延炤關於舊事的回想。他想了半晌，便哈哈笑了起來，道：“我記起，當時彷彿我還抽了你一頓鞭子，責問你為何丟棄妻小，單獨逃竄，但是此事？”

聽聞這名小卒話語，李延炤心中不由暗自讚成一番。宿世此生，無恥之人見過不知多少。而知恥後勇者不過寥寥數人。這名小卒的心境辨白，使李延炤認識到，此人美滿是一個可塑之才。

見已摘去鐵麵具的李司馬站在一旁，這名流卒也是心下打鼓，趕緊放下被他拖行的那名敵軍屍身的雙腳，回身麵向李延炤抱拳躬身道：“小人見過李司馬……”

“哦？”李延炤聽聞這名流卒所言，心下頓時來了興趣：“說說，我等在那邊曾有一麵之緣？”

程勇抬眼四望，四周皆是一臉戲謔望向他的鐵甲步兵。在某一刻，他真想冷靜地走開，不再與這些傲岸的銳卒之間有任何交集。但是如許的動機一呈現，李延炤方纔說過的話，便隨之反響在他耳畔。

“我能！”程勇大喊一聲，彷彿將心中的不平與憤激儘皆宣泄了出來。他行至一旁，抓住牆垛上靠著的一柄長刀，深吸一口氣，而後用儘右臂統統的力量，將它平著舉了起來！

“隻盼能夠以吾之身反對虜賊，讓村夫百姓們得以安家立業。即便疆場之上馬革裹屍，也了無遺憾……”

李延炤一時玩性大起，他躡手躡腳地行至那士卒身邊，就籌算俄然大吼，嚇他一嚇。但是那士卒本來心無旁騖地拖著敵軍屍身，正在李延炤將要出聲的時候俄然轉頭望向他，反倒讓李延炤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