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誓言[第1頁/共4頁]
待顧蒹葭安葬祖母後,歸洛陽途中,船行陸家港起,她便暈船不適,受了很多痛苦。旬日下來,竟生生瘦了一大圈,這幾日,竟經常夢魘。
李景喻頓足,反問:“那俊茂兄身為堂堂幷州刺史, 如何呈現在渠芙灣?”
她忙偏過甚,抬腳就走,卻倉惶中踩到了裙角,身子猝然朝前倒去,驚呼一聲,忽的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扶住,朝後悄悄一扯,她便撞上一堵堅固的胸腹。
恰時,毗鄰大魏的柔然國年青首級阿史那即位,對大魏北境虎視眈眈,朝中局勢奧妙,顧建柏任職中書令,在大魏緊急關頭上,政務不能鬆弛半分,無法之下,隻得親派一隊府兵,護送獨女顧蒹葭扶靈回籍,安葬顧曼春。
恰是半夜亥時,客房內除卻破浪逐水聲,這聲音反倒細不成聞,可頓時將李嬤嬤的睡意遣散。
他說完,見李景喻兩道目光投在本身臉上,似是辨認他話中真偽,不知怎的,他無端的竟覺通體發寒,牙齒顫抖。
李嬤嬤輕聲喚那名女子:“女人,醒醒?”
她抿了抿唇,走到桌案前,將頭上髮簪去掉,挽了個顯得利落的髮髻,又換了身素淨的衣裙,輕移蓮步出了房間。
顧蒹葭睜大驚駭的雙眼,緊抓著李嬤嬤衣衿,麵色慘白的點頭。
“阿葭,自有我這個兄長看顧,就不勞成刺史顧慮了。”
成俊茂身穿一襲海棠花暗紋錦袍, 胸口處勾畫一簇豔.麗海棠,腰間纏滿各色玉佩, 看起來俗不成耐,但生的闊額高鼻,眉宇開闊, 一看就是誰家的閒散貴公子, 而非為民的幷州刺史。
李嬤嬤鬆了口氣,轉過身去,點亮了燭火,複又靠近床榻,將驚魂失魄的女子摟入懷裡,低聲哄慰:“女人,又做惡夢了?”
開初的夢境,大多是斷斷續續的,厥後,她竟身穿鳳冠霞帔坐在喜房內,頭上蓋著紅蓋頭,麵前一片昏紅,隻能聽到四周仆婦連聲恭賀新婚等賀詞。
成俊茂窩了火,強壓著性子,摸索道:“那.....那我能瞧一眼白露郡主嗎?”
跟從成俊茂的侍從有十多人,各個身穿常服,臂膀有力,一看就是長年習武之人,被他們押著的男人,雙手被縛,臉上青紅交集,麵色猙獰,甚是駭人。
屋內頓時墮入暗中。
“若我聽任水匪不管,難道君子所為?”
他麵色穩定,語氣淡然,卻暴露一種令人不戰而栗的驚悚感。那是在疆場上刀尖舔血練就的沉著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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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喻少年時, 原和成俊茂為總角之交, 可跟著春秋漸長,誌向反麵,政見分歧而不再熱絡。
顧蒹葭在屋頂用過午膳後,仍未見李景喻返來,不免有些心急,幾次看向門口,卻看到仰躺在船麵上包紮傷口的將士。
斯須,他斂了神采, 悄悄一歎, 帶著李景喻來到一所船廠前, 抬高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