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清兵敗泄憤燒村寨 蒲公怒揮筆撰鬼史[第2頁/共3頁]

“好！我明日有本錢麵對青州城裡的聽眾啦！”牛紀激昂地說，“秀才老弟，你為我徹夜不眠寫鼓詞，我如何酬謝你呢？”

先生在城樓上眺望村寨火起，心急如焚！擔憂大火危及客店，因而為蒲大壯草草擬完捷報，立即告彆回店。大壯送出城門，兄弟揮淚而彆。路上聽人說：村寨遭潰兵洗劫，村民大部被殺，財物擄掠一空。清兵臨走放了把火，房屋幾近全被燒燬，煙霧中滿盈著燒焦的人肉氣味！

登記結束，陳淑卿和劉文慧也為最後一名傷者包紮好了傷口。劫後相見，悲喜交集！告彆蒲大壯，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客店走去…。

夜深了，暮氣沉沉的村落冇有一星燈光，哭聲跟著夜色的沉寂變得更加慘痛！現在，多少落空親人的家庭徹夜難眠！多少屈死的冤魂在淒風苦雨中哀痛申述！仇恨彙成悲忿的大水，潛入先生正在飛速運轉的筆下！當雞鳴聲突破拂曉前的沉寂時，《野狗》、《鬼哭》等聊齋故事便擺放在牛紀的麵前。

大虎如夢初醒，丟了板斧，淺顯跪下就給先生叩首：“仇人啊，明天您救活的孩子和他娘一塊被清兵殺了！”

蒲將軍沉痛地說：“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們！清兵到處殺人放火，揚州旬日，嘉定屠城，數十萬同胞被無辜殛斃，他們是毫無人道的野獸！殛斃我們的同胞，**我們的妻女，打劫我們的財產，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敵，我們要向他們討還血債！兄弟姐妹們報名插手義兵，拿起兵器報仇雪恥吧！”

來到西鄰門口，內裡傳出霍霍磨刀聲。進門一看，隻見個丁壯男人把板斧在石頭上打磨，聞聲有人進門，提斧就往外衝！

這是多麼慘絕人寰的一幕！蒲鬆齡聽著，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

傍晚，下起細雨，彼蒼不忍再看人間悲劇，用白茫茫的幕幔，將這遍體鱗傷的村寨悄悄諱飾，同時也將餘火澆滅。但是，人們心靈的創傷卻難以撫平，仇恨的肝火在倖存者心中燃燒！

“白叟家，快彆如許！”蒲鬆齡倉猝扶住他：“救民水火是我們應當做的。隻要你們一家人安然無事，我就放心啦！――他們幾小我呢？”

縱有孫陽憐瘦骨，欲從炫石葬荒丘。北邙芳草年年綠，碧血青磷恨不休！

一起走著，先生心潮起伏，思路翻滾，曆朝曆代的統治者，不管是外族入侵者還是土生土長的漢族野心家，為了爭奪皇權，無不打著孔夫子‘仁愛’的幌子棍騙布衣百姓，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作皇宮殿堂的基石，而當他們堂而皇之坐上龍椅以後，又不擇手腕地吸食布衣百姓的膏血！於七登高一呼，萬眾呼應，很快占據了半個膠東。這類成果，恰是統治者用壓榨和殛斃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