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頁/共5頁]
農夫
花姑子
既入,則舍宇湫隘。叟挑燈促坐,便命隨事具食。又謂嫗曰:“此非他,是吾恩主。婆子不能行步,可喚花姑子來釃酒。”俄女郎以饌具入,立叟側,秋波斜盼。安視之,芳容韶齒,殆類天仙。叟顧令煨酒。房西隅有煤爐,女郎入房撥火。安問:“此女公何人?”答雲:“老夫章姓。七十年止有此女。田家少婢仆,以君非彆人,遂敢出妻見子,幸勿哂也。”安問:“婿何家裡?”答言:“尚未。”安讚其惠麗,稱不容口。叟方謙挹,忽聞女郎驚號。叟奔入,則酒沸火騰。叟乃救止,訶曰:“老邁婢,濡猛不知耶!”回顧,見爐旁有蒭心插紫姑未竟,又訶曰:“發蓬蓬許,裁如嬰兒!”持向安曰:“貪此生涯,致酒騰沸。蒙君子獎譽,豈不羞死!”安審諦之,端倪袍服,製甚精工。讚曰:“雖近兒戲,亦見慧心。”
考慮移時,女頻來行酒,嫣然含笑,殊不羞怯。安諦視情動。忽聞嫗呼,叟便去。安覷無人,謂女曰:“睹仙容,使我魂失。欲通媒人,恐其不遂,如何?”女抱壺向火,默若不聞,屢問不對。生漸入室,女起,厲色曰:“狂郎人闥,將何為!”發展跪哀之。女奪門欲去,安暴起要遮,狎接臄。女顫聲疾呼,叟匆遽入問。安釋手而出,殊切愧懼。女安閒向父曰:“酒複湧沸,非郎君來,壺子熔化矣。”安聞女言,心始穩妥,益德之。靈魂倒置,喪所懷來。因而偽醉離席,女亦遂去。叟設裀褥,闔扉乃出。
長清某,販布為業,客於泰安。聞有術野生星命之學,詣問休咎。術人推之曰:“運數大惡,可速歸。”某懼,囊資北下。途中遇一短衣人,似是隸胥,漸漬與語,遂相知悅,屢市餐飲,呼與共啜。短衣人甚德之,某問所營乾,答曰:“將適長清,有所勾致。”問為何人,短衣人出牒,示令自審,第一即己姓名。駭曰:“何事見勾?”短衣人曰:“我乃蒿裡人,東四司隸役。想子壽數儘矣。”某出涕求救。鬼曰:“不能。然牒上名多,拘集尚需光陰。子速歸措置後事,我最後相招,此即以是報交好耳。”
有農夫耕於山下,婦以陶器為餉,食已置器壟畔,向暮視之,器中餘粥儘空。如是者屢。心疑之,因睨注以覘之。有狐來,探首器中。農夫荷鋤潛往,力擊之,狐驚竄走。器囊頭,苦不得脫,狐顛蹶觸器碎落,出首,見農夫,竄益急,越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