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風城（1）[第1頁/共3頁]

重見光亮的那一刻，少年眯起了眼睛。苗條的睫毛在風中微微顫抖，連呼吸也逐步陡峭。他伸手抓下從遠處飄來的那片紅葉，悄悄撫摩著。

言罷，玉案上模糊閃現出了四個名字。慕忘默記之。

最後能量儘皆會聚，繞上玉案中間的白骨，在頂端迸出火焰。頃刻間，四周彷彿炸開，空中清流飛速在玉案上方捲起旋渦，空中雲層同時起了暴風，將他和玉案裹於風眼處。

楚憐看了君墨一眼。君墨隨即心領神會，笑道：“此後跟我習劍如何？”

“君大人好，楚姐姐好。”司空焰倉促回過神來，打了聲號召，那片紅葉悄悄從她手上滑落。

去北冥千裡有大荒，方而言之，萬三千裡。大荒當中，生神樹風炎，久育女體，自名風姝。姝行於大荒，魑魅魍魎，昏見晨趨。一嬰為魑魅纏，謀救之，不得。遂以身殉，仰祈六合。天感其誠，故而有風，儘驅汙邪。其血化紅葉紛繁，無止矣。所及之處，儘生楓木。後代奇之，曰風城。

司空焰拉了拉楚憐的裙褶，小聲道：“楚姐姐，為何慕忘的眼睛是冰藍色的？”

“恭喜我主，繼位已成。”

“司空夫人，邇來可好？”身後傳來清澈的男聲。司空焰回身一看，那人高冠束髮白衣渺渺，衣上用墨色畫著蒼勁的竹子。一旁的女子身著藍裙，幾朵淡雅脫俗的蓮花裝點在裙角。

前幾日皇城產生了寒雪之亂，有蠱城特工潛入內皇城中，殺死了前任城主慕英。慕英新亡，現在站在他們頭頂的就是這個期間的開啟人，他們的新一任君主。阿誰十五歲的少年麵若寒冰，沉默不言。

“願為君刃，護我風城。”世人昂首。

六合七界，人間百國。

統統如初。

——《風城史卷》

風神並非真正的神靈，他們也是風城的子民，隻不過他們在二十歲時，能獲得降神殿的靈力。風神是風城繁華的意味，其數量決定了這個朝代的光輝程度。而慕忘竟然一舉獲得四位風神臨世幫手，不得不令人讚歎。

“但是他們殺了那麼多天潯鎮百姓……”

風吹過，那片從司空焰手中滑落的紅葉被驚得飛起，搖搖擺晃地朝世人堆積的處所飄去。雪下得愈發大了，掩去踩踏的肮臟和前人的步跡，為這亙古聳峙的城池迎來一個極新的王朝。

火焰映著慕忘慘白的臉，殿內迴盪起了他的幽幽之聲：“六合為鑒，昭然吾生。聖步平願，業火升騰。明血消憎，罪骨燃燈。上神臨世，護我風城。”

比擬之下，殿前的少年雖站得筆挺，卻仍然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微末，“蠱城之亂早就該定了！”

“未曾。”

少年苗條的手指藏在寬袂間劃著氛圍，浮在空中的雲層紛繁避之。每踏一步，空曠的降神殿就迴盪起一聲裂響。血紅色裂縫呈現於冰白的空中上，以他的法度為中間向四周飛速擴大。那些垂垂挪動的血紅色如同盞盞引魂燈，照向不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