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鴆酒白綾[第1頁/共3頁]

麗兒哭哭啼啼地端著個缸口大小的木盤子，上麵擺了一杯毒酒，中間撂著疊的整整齊齊的白綾。那木盤子明顯是倉猝趕製，未上漆的白板上帶著粗糙的木刺。不知是不是木工成心為之，麗兒的小手上方，剛好撅著一個尖尖的犄角，紮的手心酥酥麻麻，幾近端不穩妥。

在大夫人狗急跳牆的時候，一向站在門口的柳青，俄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抹著淚跪行道金池身邊。

“前幾天，女牢裡又押進一個小媳婦，因為通姦被送到官府。她出去的時候可凶悍著呢，說在都城的衛國將軍府有親戚！”柳青一五一十地訴說著，雙眼始終盯著空中，不敢看向金池。“奴婢獵奇，就問了幾句。誰知那小媳婦也是個碎嘴皮子，聊來聊去就扯到了那位親戚身上。”

卻見言香擔憂的皺起細眉，“但是老爺叮嚀過，本日誰也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不管何時，她都冇法健忘，大夫人在雷光下那雙陰狠的眸子。孃親跌入井中的“噗通！”聲，像是夢魘魔咒，纏繞了她整整十年！

“母親！李文嵐已經被父親定了極刑！明日便是她做出挑選的時候。嗬嗬，毒酒、白綾，比起她曾經的所作所為，算是便宜了！”

琳琅踏著冇過膝蓋的草藤，徑直來到亂墳崗最東頭。遙遙看去，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海棠花，在翠綠中隨風搖擺。最惹人諦視標是那散開的秀髮，如燦爛的黑寶石，在陽光下披髮著瑩瑩光芒。

那柳青也不過是三十有半，看上去卻比湘姨還要老上很多。當她看到琳琅時，生硬的身子猛地一怔，俄然想起在女牢中隻待了一天，就被人鹵莽地抬了出去的丫頭。

大夫人穿戴褐紅色黑紋杜鵑服，上麵杏花裝點杜鵑纏綿，連理枝頭嫋嫋旖旎，翠色華葉脈理清楚。這身衣服，是秋裝，是大夫人從都城嫁到高唐州時所穿的貴族服飾。

但是，這統統，自從林依斕嫁入金府升為平妻後，全數化作過往雲煙！變了，統統都變了！當時起，她就曉得，金府隻不過將她當作騰飛的拍門磚罷了！

一晃二十多年，她謹慎收藏著，從未有過半絲破壞。

翌日。

“衛國將軍府？”金池喃喃自語，不由得低頭看向大夫人。

想歸想，柳青還冇有健忘明天來這兒的目標。她儘是痛恨的腦中轟然炸響，額頭貼在冰冷的空中上，泣聲說道：“老爺，老爺……奴婢，奴婢在牢中傳聞蜜斯被害了。奴婢曉得，曉得是誰害死的蜜斯，就是阿誰大夫人，是她，是她把蜜斯推下井的！”

東苑，琳琅坐在紅木床榻上，盯著窗前的風鈴沉默不語。顏府，自從顏夜鋒會東九盟後，就像甜睡的猛獸，靜的令人驚懼。

即便早已曉得事情的本相，現在聽及還是忍不住悲愴幽憫。琳琅牙關緊咬，細細的柳眉，在眼角折出深深地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