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悔人憔悴[第2頁/共4頁]
三哥一聲不吭,蹲下來一個趾頭一個趾頭給我包紮傷口,他的手一向在抖,曉得他這是氣極了,玉藻、玉荇都不敢上前來幫手。
我比來學的是《胡旋舞》,李姐姐叫我起首練習轉圈圈,叮嚀玉藻在一旁伐鼓,宮漏滴一點水,就擊一聲鼓,擊一聲鼓,我就原地扭轉一圈。比及我能勻速扭轉時,又增加為擊一聲鼓,轉兩個圈,逐步累加至一聲鼓轉六圈。
李姐姐歎了聲氣,說:“你如果悔怨,熬不了,就罷了吧,我不要你守甚麼誓詞了。”
我內心想,學藝實在不輕易,是叫我吃了很多苦,可一步步走來,轉頭再看,卻也不感覺之前的各種有多辛苦。
李姐姐看到我的誠意,非常歡樂,拉著我的手叫我“好公主”。
聽她這麼說,我精力為之一振,又有些不美意義,說:“我當初實在是為了和我三姐較量。”
李姐姐說“這一彈跳,要似飛燕穿綠柳”、“這一落立,要似東風拂落花”,我仿照她的行動,認當真真一遍又一遍反覆,李姐姐說我做的都不對,我心灰,對本身煩惱得很。
李姐姐問:“你獵奇甚麼?”
我說:“那我纔不要呢,我感覺學跳舞可成心機了。”
我就不敢鬆弛,持續練,直練到水泡裡充了血,成了血泡,又練到血泡破了,流出汙血來把布帛染紅了。
李姐姐坐在床頭,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了摸我臉頰,說:“竟把你折磨得瘦骨嶙嶙,可在內心抱怨我?悔怨了未曾?”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重的誓詞了。
李姐姐輕描淡寫說一句:“起水泡是普通的征象。”
三哥竟然在李姐姐麵前說我會哭鼻子,我感覺好丟臉,直起脖子大聲辯白說:“我纔不哭鼻子呢!我不怕苦不怕累!”
我依言,認當真真點了幾步,不管多麼謹慎,仍還是把水皮蹴出了細褶。我慚愧得無地自容。
“難求的就是你這‘較量’,問這人間願較量,願和本身較量的能有幾個?所謂‘古之立大事者,必有堅毅不拔之誌’。‘跳舞’是君子不為的微末之技,稱不上是甚麼‘大事’,但要學好,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光是為了過水無痕,我在巴蜀大峽穀走絲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其間各種的辛苦和古板,冇嘗過的如何會懂?”
曉得學藝不易,卻也冇想到過竟會是那樣不易。一次次從鋼繩上掉下來,就一遍遍再站上去,直到能用腳尖點立在鋼繩上了,然後練習墊著腳尖在鋼繩上走動,從開端的能走兩步練習到能來回走無數遍。除了尾趾,彆的腳指頭尖都磨出了水泡。
哎!我從未分開過南海,在我們南海那裡能見到“飛燕穿綠柳”、“東風拂落花”,叫我如何辨彆“虎”與“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