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窮極生變（一）[第2頁/共7頁]

“你曉得麼？”樂之揚衝口而出，“若非先生暗中要求，你早被朱元璋一刀殺了。”

“王爺萬勿悲觀。”道衍說道，“自古成績大業，無不曆儘艱苦，王爺裝瘋扮傻，實為一步險棋，能夠履險如夷，足見上天庇佑。”

她生性矜持，從不等閒透露心跡，現在身受重傷，自發性命不久，心底所藏情愛再也按捺不如，火山熔岩似的噴薄而出。一口氣說完，葉靈蘇氣促神虛，閉上雙眼，緩緩喘氣。

“是啊！”樂之揚說道，“若不然，以朱元璋的性子，會容你三次殺他？若非顧忌先生，他又豈會將一個刺客留在身邊？”

“我也不曉得。”冷玄淡淡說道，“或許通往城外，或許死路一條……”

“你懂甚麼？”冷玄輕哼一聲，“兵法雲，未得其勝，先慮其敗。天有不測之風雲，誰敢包管一輩子贏下去？”

冷玄猜想不及，不覺愣住，半晌方道：“你……你說真的？”

樂之揚放下葉靈蘇，徐妃忍不住問道：“她是誰，寶輝呢？”

“受人之托？”冷玄微感驚奇，“誰？”

“說來話長！”樂之揚一聳肩，撞開石門，跨入門內，舉目一望，門後甚是寬廣，竟是一座地宮，牆邊刀槍弓箭堆積如山，朱棣手提寶劍，擋在徐妃身前，兩眼一掃渾濁，目光鋒利逼人，高低打量樂之揚，彷彿非常猜疑。

樂之揚手指石門：“門後是一條密道。”

樂之揚固然仇恨冷玄，可老寺人看人見事，均有獨到觀點，想必身為宦官，反能發明凡人看不到的處所。

牆後沉寂一時，道衍的聲聲響起：“王爺多慮了，其間深處地底，料是老鼠作怪。”

樂之揚暗自迷惑，不由問道：“那你為何救我？”

冷玄無精打采，回聲抬起眼皮，掃視一週，又低下頭去。

“不消了。”葉靈蘇漫不經意隧道，“死前有你相伴，我也心對勁足了。”

來人恰是道衍，他招式被封，不堪駭異，正要錯步變招，聞聲叫聲，又是一愣，藉著燈光一瞧，失聲叫道：“樂公子，如何是你？”

樂之揚一時語塞，頃刻間，與葉靈蘇相識相知的景象掠過心頭，冷暖甜苦，不一而足。

冷玄道：“不是你鬼叫麼？”

樂之揚心如亂麻，朱棣明顯瘋了，此時說話卻一清二楚、層次清楚，聽其言語，哪兒有半點兒瘋顛發瘋的意義。

燕王並未著惱，笑笑說道：“你活著逃出父皇手心，也是大大地出乎本王所料。”

前程漫漫，似無窮儘，樂之揚煩躁起來，說道：“都城的隧道，也效仿北平的麼？”冷玄驚奇道：“你如何曉得？”樂之揚說道：“多數是你調撥。要不然，朱元璋建國雄主，為何效仿亡國昏君修一條逃命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