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毒王鬼穀（三）[第6頁/共6頁]

不一會兒，“鬼門”深處飄來一陣樂聲，似簫非簫，似笛非笛，如泣如訴，陰柔詭秘。

花眠發展兩步，寂然坐倒在樂之揚身邊，神采慘白，眉尖顫抖。她抓住袖管向上一捋，小臂腫脹發黑，黑氣已經湧到肘尖。樂之揚瞥眼瞥見，心神一亂，幾乎吹錯了調子。

葉靈蘇鬆一口氣，緩緩垂下寶劍，說道：“這是請君入甕。”

“墨鱗水蚺！”楚空山說道，“活在水裡的怪蟒。”

“此話怎講？”葉靈蘇微感猜疑。

“先彆脫手！”樂之揚靠近蘆笙，持續吹奏，還是曳船上行的調子，隻是音聲高亢，模糊然壓住遠處的蘆笙。

樂之揚心中焦心，一旦落水，其彆人或能逃脫，朱微斷難活命。貳心誌過人，越是危難，越有靜氣，一邊吹奏，一邊沉心諦聽，但覺對方吹笙之人調子還算純熟，技藝稀鬆平常，節拍緩急不力，轉調劑儘是馬腳。想到這兒，調子一變，細細地耍一個花腔，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地吹了幾聲，音聲所指，儘是對方樂律中的馬腳，那人被他帶得走音竄板，一不留意，變成了樂之揚的調子，二人同調，水蚺再無迷惑，齊力奮進，順水向前。

楚空山一邊說道：“這六條蛇有個項目，叫做‘時乘六龍’。”

樂之揚衝口而出：“那不是飲鴆止渴？”

“若要解毒，還需服毒。”

“楚先生曉得此事，為何不脫手製止？”花眠麵露不悅。

世人無不驚奇，花眠衝口而出：“這是如何回事？”

動機未絕，遠處嗚哭泣咽，響起一縷蘆笙，調子陰冷肅殺，與先前迥然分歧。

花眠神采微沉，欲要辯駁，葉靈蘇岔開話頭：“楚先生，你當日如何出來的？”

“看船底！”楚空山輕聲說道，世人極目望去，船身一起一伏，擺佈扭捏，倏爾波開浪裂，呈現一段青玄色的脊背，粗逾水桶，一閃即冇。

世人定眼望去，船底蛇尾搖擺，忽伸忽縮，彷彿不止一條。一想到要乘坐此舟，無不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