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自憐自傷[第2頁/共10頁]

正覺喜樂，一個年青男人穿過禁軍圓陣，快步走到沉香轎前，向寧國公主問候一聲，轉過身來，笑嘻嘻看著朱微。朱微諦視台上，一無所覺，男人皺了皺眉頭，靠近小公主的耳輪，悄悄說了一句。

禁軍拿出米錢，百姓列隊受領，王公貴戚進宮麵聖賀壽。初試勝者跟從寺人進入午門，來到一座偏殿，殿中山珍海味、壽桃壽麪一應俱全，另有禦賜陳釀，揭開封皮，奇香滿殿。

樂之揚禁不住胡亂猜想：朱元璋不在午門上方角樓，就在兩邊的鼓樓，他身子衰弱，不宜出遊，此番親臨會場，足見正視有加。樂之揚代表東宮，遵循朱元璋的意義，隻能贏，不能輸，輸了透露東宮無人，增加諸王篡逆的野心。

“不然。”寧王擺手笑道，“名馬送義士，寶劍贈豪傑，琵琶雖好，也得有人會彈，本王如果這一麵琵琶，與其掛在牆上沾惹灰塵，還不如落在大師手裡，縱情吹奏一曲，粉身碎骨也是心甘甘心。”

樂之揚忽正忽反地彈了一陣，曲終音絕，袖手鵠立。竹亭中給出一甲二乙，隻得一個“下甲”，人群中響起不滿噓聲。

當，鐘聲長鳴，餘韻悠悠，樂之揚一曲結束，身子猶在半空，飛鳥似的迴旋兩圈，方纔飄然落下。他笑嘻嘻地拱手施禮，觀眾鬨然喝采，隻聽沙沙沙一陣急響，竹亭中前後送出三個“甲”字。世人見了，又是連聲喝采。

竹亭裡紙張送出，又是三個“甲”字，觀眾一片嘩然，均想樂之揚失手丟了羯鼓，何故還能獲得高分。內行不知根底，裡手倒是心知肚明，樂之揚行動古怪，樂律精整，最後一擊正合尾音，由此看來，羯鼓傷人並非失手，底子就是用心為之。有樂工偷偷奉告耿炳文，耿炳文氣急廢弛，不時看向台上，兩眼似要噴出火來。

樂之揚心頭一沉，故作平靜，目不斜視，拈起筷子漸漸用飯。

簫聲連接二人，曲中之意也隻要二人明白，樂之揚吹得忘我，彷彿回到了寶輝殿中，長夜冷冷，琴笛交鳴，小後代目光融會，無聲訴說心中愛意。不知不覺，樂之揚人簫合一，諦視朱微的雙眼，身子忽軟忽暖，直要當場化去。

“不當。”寧王連連點頭，“這算甚麼編鐘？敲得亂七八糟，的確豈有此理。”

朱微一驚轉頭，瞥見男人，頓時紅透耳根，扭頭想要避開，男人不見機，挪了挪身子，反而靠得更近。

樂之揚耳力聰靈，聽出衝大師轉調時並非非常流利，但因琵琶聲過分狠惡，高音壓住高音，將這些瑕疵儘數袒護，若非樂道裡手，決計聽不出來。衝大師一麵妙手迭出、巧度難關，一麵窮經心機，袒護轉調不對，一心二用，始終未曾技窮受困。樂之揚雖覺他的手腕流於霸道，可也悄悄有些佩服，隻是想不明白，如此撥弄之下，琵琶四根琴絃為何能夠接受，換了本身，早就斷絃乾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