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淒涼身世（二）[第2頁/共6頁]

樂之揚為朱微評脈，但覺她脈象衰弱，餘毒未清，便將“轉陰易陽術”傳授給她，同時度入真氣，助她運功，忙了半宿，朱微氣色大好，次日醒來，精力也健旺了很多。

“你不是傻。”樂之揚點頭，“你隻是心好，忘不了彆人待你的好處，但是人家待你的壞處，你一轉頭就忘了。”

她大話連篇，說得一本端莊。樂之揚暗自好笑，略略謙善幾句。蓮航、嵐耘又奉上很多生果點心，無不色香俱全，所沏碧螺春也是明前新茶，水色新碧，茶香怡人，細點名茶，月色滿江，世人對窗閒談，無不心曠神怡。

話一出口，艙內微微一靜。水、樂二人停下扳談，四道目光向江小流投來。江小流惹人諦視，更加要逞威風，又說：“老頭兒，讓你斟茶，聾了嗎？”

樂之揚心中打動，不顧石姬在側，將她擁入懷裡，柔聲說道：“行了，隻要你歡暢，我也不恨朱元璋了……”一想到斷腿囚禁時的景象，心中無由地苦澀起來。

樂之揚一勸不聽，也就不再深說，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江小流未經大難，脫不了名利之心。假以光陰，我與他不免分道揚鑣。”回想少年光陰，不覺有些難過。

樂之揚曆經數劫，險死還生，看淡功名繁華，點頭說道：“記得我說過麼？東海有個無雙島，凡人難以達到，我們大可在島上築屋耕作，日子貧寒一些，但能闊彆塵凡騷動。”

當晚，世人在穀中安息，樂之揚與朱微訴說彆後情事，均是感慨莫名。不過樂之揚信守承諾，凡是觸及梁思禽，一大要去不談，朱微雖覺他有所坦白，也隻當與朱元璋有關，樂之揚不忍說出。

“還能如何樣？”江小流搶著說道，“周王被關起來了，湘王舉家自焚，你哥哥抗旨不朝，被撤掉了三衛，照我看，了局不會比周王好多少。”

談笑間，兩船相遇，朱微不堪獵奇，挽著樂之揚的胳膊輕聲問道：“你們熟諳？”

“船小？”江小流指著船尾，“那梢公不也呆在內裡？”

朱微大為錯愕，樂之揚也大皺眉頭，正色道：“江小流，權勢當然是好，可也不是大家把握得了的。”江小流悶悶說道：“總比無權無勢，受人淩辱的好。”

“為甚麼？”樂之揚一愣，忽有所悟，“為了寧王？”

朱微諦視樂之揚，兩人目光融會，看出對方心頭所想。朱微輕聲說道：“樂之揚，我曉得，你想過平安悄悄的日子。”

樂之揚拱手笑道：“先生好！”言下大有深意，秦先生也起家請安，神情有些冷酷。

“我少年時在秦淮河當樂戶，跟著寄父吹笛贏利，受儘了輕賤欺侮。偶然賺了錢，也會被彆的小痞子搶走。江小流抱不平，為我跟地痞打鬥，一來二去，成了朋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