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第1頁/共6頁]
陳國公將建盞端起來,悄悄抿了口,舌尖上醇味彌散,帶著一點昏黃的難過,不由歎了聲好茶。
矮桌上供著的粗陶花瓶裡,插著一高一矮兩支荷花,被風一吹,花苞悄悄顫抖起來。
陳國公的確忍不住想笑話他,一個冇見地過女人的男人,對那未過門的老婆真是滿含著神馳和酷愛。
說著將人往內院引,前院和後院之間有道木柞迴廊,交界處的亭子做得很高雅,拿直欞移門和竹簾隔出一個小小的茶館,正適合用來會客說話。
他點了點頭,想起阿誰白雪紅梅的核桃屋子,倒也感覺成心機。女孩子閨中的日子,說安逸很安逸,但如果有了可堪一玩的消遣,大抵也會忙得很吧!
兩小我就這麼對坐著,彼其間充滿著莫名的難堪。
他辦事, 一貫是如許慎之又慎。宦海沉浮,多年下來已經養成了風俗, 就算是去拜見未婚妻, 也要先具一封拜帖,問一問人家得不得閒。
他們這堂兄弟三個,並冇有呈現三足鼎立的狀況,李禹簡的父親雍王本來就是個不好打交道的人,李禹簡也隨他父親一樣,勇猛但桀驁,和陳國公明爭暗鬥了好些年。李臣簡呢,年紀最小,小時候就追著大哥哥跑,到了這麼大年紀,雖說封了爵,執掌了官衙,也還是唯大哥哥之命是從,是以兄弟三個裡,隻要李臣簡和陳國公最親厚。
陳國公唔了聲,“天太熱,五更就點兵了,早些練習完,好早些返來。”看看案上更漏,笑道,“你這卯點得可真夠晚的,我在這裡等了你好半天了,你現在纔來。”
雲畔欠了欠身,“公爺客氣,請室內說話。”一麵讓到一旁,攙扶明夫人出去。
他老是如許,一身和宦海格格不入的閒情逸緻。陳國公無法,隻得在另一邊坐下來,看他取出束口兔毫盞,插手茶粉注水。那隻白潔的手捏著茶筅篩打,豆綠色的濃汁逐步起了乳霧,雲氣暾暾地,茶香也隨之飄散出來。
所幸雲畔端穩,並不會是以失了體統,安然比手請魏國公坐,替他斟了一杯早就備好的果茶,雙手捧杯敬獻到他麵前,“公爺請喝茶。”
家裡那些肮臟事,家裡措置不好,竟還要鬨到人家跟前,實在掃臉得很。
雲畔也怨怪爹爹冇有主張,歸正今後本身是要和麪前此人過日子的,便也冇有甚麼諱言的,衡量了下道:“貴府上過六禮,是在舒國公府,原就冇和建國侯府有任何牽涉,那麼婚宴就不該在幽州辦。我的事,公爺麵前不需坦白,當日我被拒之門外,明顯一腳就能回家的,卻轉了那麼大一個圈子,投奔到姨母這裡,莫非我就冇有痛恨麼?半月前,姨丈在三出闕前一通痛罵,倒是將我爹爹罵得登門了,但他把來意說得清清楚楚,就是不要我歸去,一應請姨母為我做主,現在又要接我,這是甚麼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