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2頁/共3頁]

“是，有上百顆東海珍珠，最要緊的是此中六顆絳珠。”魯庚頓了頓，按捺了語氣中的焦切，儘量安靜地問道，“你，能替我尋返來麼？”

東海珍珠品格上乘，代價高貴且不提，最緊急之處是這批珍珠中有六顆絳珠，皆上佳之品，預備鑲嵌在新娘鳳冠之上，是長留城中彭生公為結婚所定。彭生公在此地很有權勢，且脾氣暴躁，若誤了他的事，隻怕魯家珍珠行此後的買賣舉步維艱。

魯庚連頭都冇回，更談不上賠不是，皺著眉頭往前頭行去。魯家珍珠行的伴計如果瞧見了他這般模樣，必然腹誹這少店主心口不一。常日裡魯庚常常教誨他們須得和藹生財，見人常帶七分笑，可現在他實在是笑不出來――自家珍珠行從東海進的一批珍珠於昨日在途中被劫！

正在他焦頭爛額之際，隔壁專營各色香藥的王掌櫃踱過來，風俗性地將長菸鬥在紅木櫃檯上磕了磕，身子伏過來，咳了兩聲道：“少店主，這珍珠既然是被人劫了去，你再搶返來不就得了麼。”

“你不曉得，可有人會曉得。”長菸鬥遙遙往南麵一指，“過了南曲橋，再往東麵走，榕樹底下有個算命卜卦的攤子，你無妨去碰碰運氣。”

“……哦哦，哦。”魯庚應了，將手伸疇昔，也不知拿這龜殼如何辦才叫“扶”，隻得仍將它放回桌上去。

“他是何精怪有何相乾，能不能找回絳珠纔要緊。反正眼下也冇體例，少店主你無妨去嚐嚐。”

“天然是有體例，就是……戔戔一批東海珍珠，這買賣委實小了些。”人頭龜為莫非，似還在躊躇。

龜殼本身在桌上頗吃力地扭捏起來，格登格登，彷彿裡頭有甚麼東西在往外掙――魯庚在旁摒氣等了好一會兒，都恨不得伸手直接把龜殼掰開來，這才瞥見一顆頭顱從龜殼砰地一下冒出來。

魯家珍珠行的至公子魯庚急倉促地穿街而過，幾乎撞著一名手捧桃花糕的藍布小哥。幸虧那小哥身形敏捷，手中穩穩托著糕，騰挪輕躍，這才避讓開來。

大街上來交常常的行人中，除了平凡人外，還異化著很多尚未修成人形的獸精，如犄角赫赫，倒是一副墨客打扮的鹿精；狀如孩童口齒不清的水獺精；另有毛皮油光水滑的狸貓一家，正和樂融融地踱步逛街。

一顆頭顱，人的頭顱。

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說，人頭砰地一縮，重新回到龜殼內。龜殼在桌麵上搖擺了半晌，複歸於安靜。

楔子

“三天以後，卯時初刻，你在珍珠行候著吧。”

也有不消叫賣的店家，門前高高挑一藍幡，上書三個大字“爬雲術”，中間另有一行略藐小點的字“十五日包教包會”。一個小伴計老誠懇實地趴在櫃檯上等客上門，卻被中間牛肉粉絲湯館飄出的香味引得口水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