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2 王道在北[第1頁/共3頁]

亭內故交，不是旁人，恰是濦強侯宋奇，宋元異。扶風平陵人，家世權貴，章帝妃宋朱紫從曾孫，靈帝宋皇後長兄。明識典範，為曹孟德從妹夫，官拜執金吾，後因宋皇後，滿門伏法。曹操亦從坐免官。

“確有其人。”宋奇答曰。

“公然不藥而癒。”曹操這才驚覺。惡疾已去，渾身利落。必是返魂香之服從。

“孟德。”宋奇雖看破存亡，亦不免動容。

“此香，出自返魂樹。”言罷，李乾屏氣凝神，自香爐內取出殘香：“據載，西海聚窟州有返魂樹，狀如楓、柏，花葉香聞百裡。采其根於釜中水煮取汁，煉之加漆，乃香成也，其名有六，曰：返魂、驚精、複生、振靈、馬精、卻死。凡有疫死者，燒豆許（黃豆大小的一塊）熏之再活，故名返魂香（《漢武內傳》）。”

入亭相見，促膝無言。

“恐連累孟德，故不敢相認。”宋奇亦道破心聲：“然兗州事急，故冒死來見。”

待起家，亭內竟空無一人。

《左傳·桓公·桓公十二年》：“（桓）公會杞侯、莒子盟於曲池。”既此。《公羊傳》作“毆蛇”，《竹書編年》作“區蛇”。

望文生義。便知此地曲水蜿蜒，如走龍蛇。

“客庸金市子錢家，拜為魯相。”宋奇再答。

“聞，東方朔曾用（懷）夢草，令武帝並李夫人，於夢中相見。直至燒返魂香，使李夫人三日還魂。”李乾忽問：“明公，頭風愈否？”

“在。”便有親信李乾，攜死士入亭。

曹孟德，得其道也。

“‘奉’與‘挾’，一字之差。‘諸侯’與‘民望’亦不成劃一。”宋奇言道：“霸道乎，霸道乎？”

然此地不宜久留，遂登車拜彆。

“怒殺邊讓，士林離心。操，亦追悔莫及。”好友劈麵，曹操終不做諱飾。

公然承平道中人。三言兩語，便令曹操，心猿意馬。

“元異……”二字將出口，曹操已泣不成聲。

無需急於一時。

心念至此，這便輕裝上陣。領軍東歸，與呂布爭奪兗州，乃相稱東大地。

曹孟德慨歎：“元異，亦窺天道乎？”

本覺得天人永隔。豈料本日相逢。

“世上真有此神物乎？”先前各種，曆曆在目。曹孟德，焉能不信。

“『地分三國，人有六雄』。”宋奇字字珠璣，如雷如霆：“君乃‘亂世梟雄’，天命所歸也。”

“乃京中承平道，暗中相救。”宋奇心知曹孟德，必有此問。

“喏。”李乾倉猝上前。忽覺香爐有異，遂開爐相看。不等異香入鼻，即覆博山香爐：“此乃‘返魂香’也。”

“明公無恙否？”見亭中唯曹操一人，李乾忙問。

待素衣君子，緩緩回身。曹孟德彷彿隔世，不覺已淚目。

好久，曹操稍得平複。倉猝相問：“何故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