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恨意叢生[第1頁/共3頁]

“咳……咳……”喉嚨一陣水響。有血無言。

一巴掌，將左耳震裂。

被兜頭一盆井水澆醒。打了個冷顫，待雙目視物，蹇碩心頭升起無儘寒意。

四目相對，窺破趙忠至心。蹇碩雙眼一亮，終可瞑目。何進必不得好死。

“既已查明，蹇碩之事，與垂白叟無關。且垂白叟告發在先，朕焉能生疑。”何太後和顏悅色：“速速請起，賜座。”

長樂宮，長秋殿。

見張讓隻顧垂淚，何進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

試著掙紮，卻被緊舒展在刑架，渾身轉動不得。此地，乃如假包換，黃門北寺獄。

簾後何太後並殿內大將軍何進，異口同聲：“此言當真？”

“閹奴安敢謀逆。”何進古井無波。

“鞭撻到死。”取供詞在手，何進遂去覆命。

槽牙崩飛，口鼻噴血。

正如先前，遣死士於廣成苑，伏殺廢帝。若信覺得真，舉家離京。滿門長幼必慘死於半道。詐稱亡於賊寇之手！

何進雙眼微眯。邁步近前，揚起葵扇大的巴掌，重重揮下。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儜奴。”何進不怒反笑：“那個教唆，照實招來。”

張讓心中恨意叢生。麵上感激涕零：“若能保百口小，願奉寶鈔一億。”

任由趙忠手捧白絹，與本身合掌，印下血印。

“老奴，千萬不敢居功。”張讓更加謙虛。於十常侍而言，一億寶鈔，又何嘗不是，緩兵之計。

見太後成心饒命。何進遂假言道：“天下騷動，皆因諸宦為害。今豪傑名流齊聚，京師已陳兵十萬。張常侍何不早日就國，保養天年。”

趙忠手捧白絹，諂笑回身：“回稟大將軍，人證物證俱全。”

“老奴，悔不當初。”張讓以頭觸地，老淚縱橫。

啪！

又是左臉。

便在此時，有黃門來報。言，蹇碩已服毒他殺。

“來人。”何進懶得廢話。

“有勞垂白叟，為反賊簽押。”何進言道。

見何進無語。何太後又目視張讓：“大將軍劈麵，垂白叟何不自請其罪，聽候發落。”

張讓會其意，當堂下拜：“求大將軍，網開一麵。”

奮力張嘴。乃至黏連的雙唇，強行扯破。一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某乃漢室忠臣，豈容匹夫歪曲。”

“一線朝氣，可願與我同進退。”張讓目光如炬。一改先前勉強責備。

何太後歎道：“蹇碩倒知進退。見事不成為，遂懼罪他殺，免受皮肉之苦。”

聞此言，張讓突然縮頸。悲從心起，聲淚俱下：“老奴即將入土，光陰無多。誠如太後所言。黃門後輩，乃天家忠犬。死我一人不敷惜，然若除儘黃門，禁中再無惡犬，忠心護主。宗室、勳貴、黨人、豪右、草澤、賊寇。心胸叵測之徒，暗行不軌之輩，如群狼環伺。當時，二宮無備，洛陽空虛。何故護太後、少帝、麟子，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