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 奪母之恨[第1頁/共3頁]

如前所說。自幼被拋棄在河間老宅，與母、兄分離。不及長大，又被徙封為合肥侯的次子。心頭撤除難以割捨，對母親的眷戀。另有對長兄難以名狀，又決難放心的——奪母之恨。

宮妃亦不勉強。將承盤輕置一旁，這便俯身清算散落一地的奏疏。皆是陛下禦覽後，順手擲於塌下。紙張尚未在帝都風行，奏疏仍為竹簡。宮妃來往拾取，堆於案上。再加爐內炭火熊熊，交來回回，不覺已沁出汗珠。

得永樂太仆封諝舉薦，長樂太仆張讓，終與大長秋曹節見麵。

陰差陽錯。待陛下元服，朝政出人料想，輕而易舉，儘歸把握。乾綱專斷。

“乃為博陛下龍顏一悅。”張讓直言道：“陛下彆無馬腳，唯‘蒸母’也。”

《小爾雅·廣義》:“男女不以義交謂之淫。上淫曰蒸，下淫曰報，旁淫曰通。”

與未及成人的先帝比擬。年初，便已及冠的新帝，隻欲嗷嗷待哺乎？

所謂旁觀者清。

“陛下，夜寒傷身，且喝一碗羹湯保暖。”宮妃柔聲言道。

洛陽京畿，忽起北風倒卷。雪落疾冰。

新帝亦不例外。先帝幼時，便前後與母親遠赴洛陽。自即位為帝，母子便相依為伴，至今已有十餘載。卻將次子留在河間舊宅。人生境遇，雲泥之彆。龐大反差而產生的嫉恨，乃至仇恨，不言而喻。撤除嫉恨兄長，亦恨母親。

直令人扼腕長歎。

被老奸大奸，心機周到的程璜，一眼窺破。

凡是而言，次子儲存前提，較為卑劣。天生具有合作認識，並多具妒忌心機。

新帝為合肥侯時，便對先帝行事，頗多微詞。待繼任為新帝，自當以先帝為鑒，不時警告，不成重蹈覆轍。再加，與生俱來的，次子對長兄的逆襲野望。因而，新帝暗下決計：既然先帝被王芬稱為“暴君”。那便讓朕，做個有道“明君”吧！

孤犢觸乳，一夜無話。

依本朝常例。本該由竇太後垂簾監國。直到先帝元服，再“擇機”還政於漢室不遲。何如，竇大將軍，誅殺寺人未成，飲恨都亭。身首異處，更累及竇氏滿門。竇太後雖因嫁入天家倖免，卻也成孤家寡人。朝不保夕，如何還能垂簾稱製。被寺人聯手逼遷南宮。至此，朝中大事，皆被以程璜、侯覽、曹節、王甫為首的大寺人把控。

“奴婢求之不得。”程中大夫強壓心頭狂喜，盈盈下拜。

玉堂殿前。兩口皆受二千斛的大鐘。嗡嗡作響，徹夜嗚鳴。

一時，暗香浮動。

“此來，欲向垂白叟，求一貴女。”張讓從袖中取出一金絲貪吃錦囊，雙手奉上：“琉璃寶鈔，五千萬。”

“哦……”新帝眸中，忽生一絲貪暴：“朕，欲食。可否？”

南宮，玉堂後殿。

“竟另有乳乎？”新帝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