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5 四時充美[第1頁/共3頁]

劉備遂命將作寺試造。

天光微亮，宮人便夙起繁忙。三餐菜品，先已訂立。少府胞（庖）人長，庖人丞，領庖宰、庖人，烹煮甘旨。“廩人繼粟，庖人繼肉”，“庖宰烹殺胎卵，煎炙齊和，窮極五味”。翩翩衣袖，躚躚羅裙。皆是少府女吏。

西宮，千秋殿。

若非吏治高效而腐敗。

許攸欣喜道：“孔璋且放心。董卓與少帝，遲早勢如水火。隻需順水推舟，大事可成。必不會延禍你我。”

“馳名無實，如之何如。”何後言語相激。

薊王與王妃，相伴入殿。王妃逢休沐，行“上食禮”。與王同宿。先前，王妃力所未及，常喚副伏羅妃等，同侍寢。

“位居上公之首，如何再進？”陳琳驚問。

心知苦勸無用。陳琳欲言又止。

“何必自汙？”陳琳忙問。

陳琳忽有汗流。

隻是眼角餘光，倉促一瞥。許攸眼中似有貪光閃動。

若遇甘旨，薊王會命宮婢，取來分食。諸妃亦獵奇，何味竟能激起夫君口腹之慾。遂競相咀嚼不提。

天光三殿，美人齊聚。薊王後宮，終究劃一。美人天南海北，八方鄉音。眾口難調，會聚一堂。菜品豐厚，適當供應。

“免禮。”劉備攜王妃，欣然落座。

稍後，忙裡偷閒。還將觀賞後宮美人，擊鞠、劍擊、跑馬、騎射等博戲。獎品亦非常可觀。皆是薊王南征所獲。代價連城乃為鎮國之寶，不宜輕動。便是掌中把玩之物，亦彌足貴重。

原尚書令曹節彆館，今為尚書令許攸宅邸。

偷得浮生半日閒。少時，劉備掌理萬機，夜課日日不綴。不敢有一日之疏。今位極人臣，南麵稱孤。治下千萬之眾，如何敢懶惰半分。

“好一個，甘心如薺。”何苗有感而發。何後亦感同身受。

“如此，甚好。”陳琳稍得心安。

“本來如此。”陳琳恍然大悟：“今董卓已執掌朝政。權傾朝野，指日可待。當如何行事，子遠可有定計。”

何苗卻笑：“便徒有浮名，亦甘心如薺。”

十裡函園，遺芳裡。

好夫君之所好，惡夫君之所惡。夫唱婦隨是也。

所謂“鐘鳴鼎食”。鐘響，便可取餐進食。環繞大殿，已陳滿美食。但憑所需，肆意取用。無極殿“負陰抱陽，衝氣為和”。坐席呈同心環狀。薊王、王妃居中，次第環抱。雖“食不語，寢不言”，然秀色可餐，惹人垂涎。

“謝太後。”何苗再拜起家。

當真，財賄不成動其心誌乎？

海味山珍，珍羞美饌。順下白粥一碗。百吃不厭。

僧多粥少才需搶。巧婦終難為無米之炊。因而群雌粥粥，後宮無寧日。哪像無極殿中美人，各個鼓腹含和，撐腸拄腹。安時處順，四時充美。

“董卓其人如何，孔璋焉能不知。所謂一丘之貉，‘同凶互助，同好相留’。若不自汙，授人以柄。董卓焉能言聽計從。”許攸悄聲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