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6 悲秋儘露[第1頁/共3頁]

“好一個――‘百口莫辯’。”陛下竟不覺淚流：“爾等常言，黨人用心叵測，圖謀不軌。朕亦聽之任之，命令二次監禁，天下名流多有慘死獄中。今黨人複起，為國度棟梁。而你等反與張角私通。如此行事，可殺不成殺！當殺不當殺！”

“去吧，朕累了。”

見他猶再強辯，陛下怒指其冠：“且取下一看！”

“奴婢覺得，承平道苛虐天下，乃我存亡大敵。所謂斬草除根。前永巷令之死，不成不防。”左豐考慮答道。

“臣……”

“陛下聖明。奴婢……”事關嚴峻，左豐又豈敢多言。

“回稟陛下，幸運得存。”趙忠照實相告。

“趙常侍且上前來。”

待何苗退下，陛下神采一黯：“左豐。”

“見過少令。”趙忠亦回禮。少令外通薊王，幼年而勢強。交友遍及，乃新一代寺人之俊彥。饒是尚書令曹節遇見，亦和顏悅色，叫一聲少令。

萬金堂內。

“可尋著物證。”陛下公然奪目。

“老奴……不知也。”趙忠心亂如麻。此事雲山霧罩，又如何抵賴。

“乃是疇前永巷令徐奉，屍上尋得。”陛下一字一句：“且問趙常侍，冠上‘附蟬’如何遺落在黃巾內應，徐奉屍身！”

“洛陽令言，前永巷令徐奉，乃高台落水。胸腹受水麵重擊，昏倒後溺斃。”何苗答道。

“有！”何苗便從袖中取脫手匣，剛遞出又猛收回。謹慎推開上蓋，方送到左豐麵前。

“趙常侍是安平人。”陛下忽問。

陛下抬頭朝天。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顧不得拭淚。便又言道：“且饒你不死。速速退下，閉門思過。如有再犯，定斬不赦。”

冠上‘附蟬’，正少一片。

“起來發言。”話剛出口，便被陛下打斷。

“未知也。”

“承平道。”陛下又豈能不知：“先前，張常侍暗通黃巾，被朕嗬叱。今抱恙臥床，已乞假多日。你且替朕走一趟。多加欣喜，以安其心。”

“非也。”何苗奉承一笑：“乃臣自斷。”

趙忠心驚膽戰。隨陛下所指，看向案角。遂見手匣。

“陛下？”

“恰是。”說完，趙忠便從懷中取出四四方方一錦囊，蒲伏上前，呈上桌案。

陛下緩緩頓首，眼中悲秋儘露：“趙常侍公然識得。不，本就是趙常侍之物，又如何能不識得。”

“便是被徐奉掃落冠上‘附蟬’之人。”

被人叫慣了“何校尉”，稱呼猛一下變成府君，讓何苗多少有些不適。卻又不免心生對勁。

“徐償另有翅膀？”趙忠亦不由一驚。

“先前。侍中張鈞上表，奏請封賞討賊有功之人，並請除十常侍。音猶在耳，張侍中卻已慘死獄中。”陛下肝火暗生：“後徐奉通賊事發，你等皆叩首雲：‘乃故中常侍王甫、侯覽所為。’今，徐奉已死，倒是被翅膀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