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4 唯剩一問[第1頁/共3頁]

萬事皆備。

既已定計。黑山賊眾聞風而動。各領精銳，兵分數路，借積雪保護，晝伏夜行，各自逃命不提。唯有青壯本事酷寒極凍。山中老幼，各自望山而哭。

然事到現在。張燕唯剩一問：“我等與大漢，斷難共存否？”

屋內文士聞聲昂首：“甯兒，一起辛苦。”

不出數日，黑山精銳儘出。隻剩南太行四徑，老弱殘兵。

來者不是旁人。恰是從都城返回的甯姐姐。

“眾將聽令。”示其落座，張燕朗聲道：“於渠帥攜白繞、眭固二兄弟，領麾下精銳，攻略魏郡、東郡等地。我自領一軍，南下滎陽，策應義兵起事。待事成，再合兵一處，共襄大業。餘下諸兄弟何去何從，可便宜行事。”

“然也。”襄楷勸道：“不出數年，河北當儘歸薊王所得。我等再無安身之地。唯有南下，方能覓得一線朝氣。”

薊王之強，天下已無人敢逆其鋒芒。

“稟渠帥，（陶）升，彆無大用，唯傾儘儘力，護寨中老幼全麵。”陶升抱拳言道。

少年時，劉備如芒在背，日夜不得安生。本日方知，所患，並非大賢能師，而是神上宗師。

“有我無他，勢不兩立。”襄楷擲地有聲，指天為誓。

此時現在。

冀州自州牧以降，皆唯薊王劉備馬首是瞻。薊王如此安排，自當全無貳言。

“依先生之意，黑山軍當南下安身。”張燕已會其意。

屋內之人，隻穿薄衣，正單獨對弈。

劉備自領數萬中軍，據黑山大營。收攏老幼，整編降賊。自楊氏完敗，黑山倉惶南逃。占有朝歌，吸納四周流寇。非冀州出身，青、豫避禍流民皆奔敖倉乞食，亦多裹挾入夥。職員漸雜。黑山主力屯駐朝歌西部山區，自滄水北岸青岩山雲夢山至淇水南岸青岩壁青岩絕，南北五十裡群山，廣築營堡烽燧。皆屯有各部兵馬。

待世人儘數離帳，襄楷又私語道：“滎陽義兵，隻是其一。豫州大地，黃巾餘眾，依山下寨，星羅棋佈。汝南、潁川黃巾何儀、劉辟、黃邵、何曼等，眾各數萬。諸如九江雷薄、陳蘭，荊州長沙區星、零陵觀鵠等，本地豪帥，皆可引為助力。今後海闊從魚躍，天空任鳥飛。何必死守黑山。”

本覺得必是場攻堅血戰。豈料雄師一至，望風而降。

“呼――”張燕長出一口濁氣。

一處隱蔽之所。屋外群芳吐蕊，繁花似錦。枝頭雲雀齊鳴，美如畫境。

饒是薊王劉備，亦始料未及。究其啟事。落空“天命義理”支撐的黑山賊眾，已劣化成混吃等死的蟊賊。薊王赫赫凶名，自幼割頭進爵，如何敢捉刀一戰！

“喏！”眾彆帥，紛繁領命。

然薊王劉備，卻無多少欣喜。張燕逃脫是其一。劉備忽生自投坎阱之感乃其二。冥冥當中，或正有一隻大手，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