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2 當斷不斷[第1頁/共3頁]
翌日,便有天子詔命,六百裡傳往陳國。勒令陳王寵,速呈傳國玉璽。遣使甄都,負荊請罪,尚可既往不咎。若膽敢陽奉陰違,方命不遵,必興王師討逆,如此。
謂“眼妙手低”,“誌大才疏”。運營好久,西遷之事,多數紙上談兵。尚未能付諸實施。特彆,如何“遊說”天子。車駕出禁中,又如何躲過曹氏翅膀,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逃出甄都,又如何,甩開追兵,奔馳洛陽。以上各種,王黨皆束手無策。
國相駱俊,話鋒一轉:“何如,王太師易相奪國。諸國心向甄都。恐難與王上協同。”
天子腳下,關東要地。荀彧自就任以來,殫精竭慮,為護天子全麵。隻求固若金湯,萬無一失。何況,禁中另有虎賁中郎將王越,寸步不離。
謂“開弓無有轉頭箭”。又說“當斷不竭,反受其亂”。
依陳王寵本意,當自主為帝。何如瞻前顧後,躊躇未決。究其啟事,兩漢四百年,傳承至今。未有自主而王者。兩漢以來,反賊何其多也。稱皇稱帝者,大有人在。然皆身故族滅,不得善終。前漢七國之亂,今漢天下三分。縱漢室宗親,亦難定鼎神器。何況陳國不過一郡之地。
“本來如此。”桓典這便覺悟。伏完所慮,非曹孟德發兵伐陳。乃是假伐陳之名,調兵遣將,扼守甄都樞路,斷王黨西遷之路。
“韓非子曰:‘見大利而不趨,聞禍端而不備,陋劣於爭守之事,而務以仁義自飾者,可亡也。’”國相駱俊進言:“傳國玉璽,恐成禍端。毋論上呈甄都,亦或是自主。王上宜當持久。”
王太師聞聲立足:“君侯所言,不無事理。然,陳王寵確有不臣之心。”此乃公事公辦。
言下之意,不能攻破陳國,抄掠王宮。如何能得陳王寵等,淮泗諸國陰圖不軌之罪證。
“終歸,不成不防。”不其侯伏完,仍心有不甘。
與百官恭送太師車駕遠去。不其侯伏完,眼中憂色漸起。
“君侯所言,老夫已儘知。”言罷,王允登車拜彆。
須知。甄都令,乃是荀彧。
王太師答曰:“淮泗諸相,心向天子,必不至此。”
隻恨無兵權在握。
國相駱俊。深諳勸諫之策。與其直言屍諫,激起王怒,適得其反。不若循序漸進,令陳王自行覺悟。
“然也。”不宜明言於太師劈麵,儘可入老友之耳:“淮泗諸王,常有手劄來往。若被曹孟德所獲,必收羅罪名,假‘治國倒黴’,免除淮泗諸相。”
不逐大利,不備大患,疏於防備,假仁假義,則亡國矣。國相駱俊,用法家之說,勸諫陳王寵,當斷則斷。毋論順服,還是自主。皆需持久。
不其侯,唯恐行事不密,被曹氏父子所知。
“舉國投江東,如何?”陳王寵忽問。言下之意,甄都欺人太過。不若裹挾淮泗諸國,轉奉合肥侯為主。此消彼長,甄都必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