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4 鹿死誰手[第1頁/共3頁]
但見一人挑燈而下。渡水走到捆綁輔國侯的刑架旁。
這便艱钜一笑。嘴銜鐵條,含混開口:“向西!”
犯人行刑前,遊街乃是常事。
自從被押入死牢。輔國侯等人便已心灰意冷,各有死誌。為教尊儘忠,早有憬悟。隻恨二十年心血付諸東流。功虧一簣,抱憾畢生。
王太後年青時豔名遠播。曾有西域多國遣使為聘。卻嫁給了龜茲王儲,並育有一子。便是當今龜茲新王。
破百萬字,立帖記念。
雖明令製止,卻仍有無數人用歪瓜爛菜臭雞蛋,攻擊唾罵。囚車內的輔國侯麵色自如,很有大將風采。
龜茲‘王太後’(諸侯王母尊號,非姓王)乃莎車國公主。頗受輔國侯一係支撐。今輔國侯公開謀逆,乃至王城生靈塗炭。國人恨不能食肉寢皮,便溺頭蓋骨。王太後本身難保,整日風聲鶴唳,夜夜驚醒。恐怕連累此中。
結果日漸閃現。各國標兵紛繁來報,在靠近莎車和疏勒的綠洲,發明大量牲口及車轍陳跡。不出所料,乞伏鮮卑便藏身在莎車和疏勒國境,靠近蔥嶺的某個隱蔽山穀。
輔國侯再寫:“此乃誘敵之計。囚車行在前,雄師藏於後。若半道截殺,必遭埋伏。長史苦無把柄在手,不好等閒出兵。一旦入彀,莎車危矣。”
“本來如此。”難怪乞伏鮮卑慌不擇路,竟要逃入蔥嶺。它乾城扼守龜茲綠洲西緣,可沿蔥嶺河南下,直取莎車、疏勒。龜茲堅壁清野,乞伏若想獲糧草補給,唯有南下,向兩個暗中盟友靠近。
與大漢為敵。輪台、車師便是先例。屠城滅國,何其多也!
已數次秘邀長史入宮相見。
顯而易見。王儲之死,與輔國侯為首的承平道脫不了乾係。
新王即位。舉國同慶。老王之薨,漸被人忘記。哀痛總會疇昔,餬口仍要持續。這世道,哪天不死人。
立其子,殺其母。亦非豪傑所為。
輔國侯浮泛的雙眼,有一絲亮光劃過。
死牢無日月。
新王下的第一道王命,便是令龜茲舉國堅壁清野,不得與乞伏鮮卑來往互市。西域諸國聞風而動,皆有所收斂。劉備緊跟著以西域長史的身份通令西域全境,‘有通鮮卑者,以敵國論處’。
“難不成坐以待斃?”王太後咬牙道:“若能救你,我甘心冒險。”
正值多事之秋。劉備欲將輔國侯遍遊西域城邦,也便能夠瞭解了。
有了何後的前車之鑒,劉備豈會再上一次當。這便婉拒。還是李主簿和戲掾史雙雙進言,劉備這才勉為其難,與之相見。
出城前。忽有一騎,縱馬抵近囚車:“輔國侯可知車向何方?”
“為今之計……”輔國侯頓了頓,這便重重寫道:“唯有將計就計。”
龜茲大牢。
它乾城,曾是班定遠都護府治,乃龜茲西南樊籬。後有班定遠之子,長史班勇入駐它乾城,威服龜茲、疏勒、於闐、莎車等南路十七國,複通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