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8 有求必應[第1頁/共3頁]

洛陽，長信宮門前，上東門禦道。

太妃言下之意，薊王病情向好。假以光陰，必能復甦。若此時涉險前去江左。萬一巫山神女亦如上元夫人那般，心胸叵測。亦或是施術不當，弄巧成拙，揠苗滋長。再傷及靈台，乃至萬劫不複，悔之晚矣。

“我兒且附耳過來。”程璜悄聲道。

殿內隻剩太妃並王妃二人。

“老父，後繼有人，何其幸也。”言及此處，程璜忽問：“合肥侯可有封賞？”

田聖將門內傳書，轉述太妃並王妃：“神女言，為幼徒開蒙，不便遠行。若夫君泛舟江左，自當來見。”

“阿父何意？”程中大夫忙問。

“此一時，彼一時也。”程璜點頭言道：“先前薊王臨朝，無人敢違逆爭鋒。今二戚撕鬥，民氣機亂。社稷分崩，諸侯並起。待天時天時齊聚，我兒隻需將此物遍示天下，必有人群起呼應。當時，宰分天下，有其一也。”

安車停穩，便有騎士翻身上馬，自去通稟。

“喏。”田聖領命自去不提。

“喏。”

太妃遂言道：“且複書神女。言，待諸事適合，當擇日南下。且備一份厚禮，隨書奉上。”厚禮豈能用飛鴿。必遣使者，星夜南下。太妃此舉，亦是緩兵之計也。

“尚未得封。”程中大夫，並不在乎。

為輔少帝，竇太皇暫居雲台殿，多數不回。長信宮內，唯剩諸母（竇太皇母）安居。平時亦不問世事。由長信太仆程璜，掌宮中事件。長信少府王斌，掌涉外事件。由長信衛尉鄒靖，賣力宮廷守備。長信三卿，各有出處。

“阿父？”與二位姐妹，六目相對。程中大夫心中一沉，這便輕聲喚道。

故二戚麾下悍勇，日日爭鬥不休。然卻心照不宣，避開上東門禦道，唯恐傷及長信宮眾。受文武百官，口誅筆伐，群起而攻。

大不敬之罪。古往今來，絕非等閒。

“合肥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老父故後，我兒恐難與之爭。然我大漢，終歸‘母憑子貴’。”似憶起要緊事，程璜眼中忽起神采：“老父，當再護我兒一程。”

“我兒，來也。”程璜聞聲睜眼。目光慈炯，暗淡無神。

若將何董二戚，臨時比作楚漢相爭。竇太皇，便是楚義帝。乃名義之君。因無好處糾葛，故各方皆心平氣和，以禮相待。少帝嫡祖母，大漢如假包換，太皇太後。自也無人敢等閒違逆。恐留人話柄，授人以柄。

“如此，當緩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長姐亦覺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兒無需感慨。”程璜自知光陰無多，先已看開：“聞，我兒已懷君侯骨肉，切莫動了胎氣。”

“此乃我兒進身之階也。”程璜沉聲一笑，洋洋得意：“董重、何苗，無能之輩。天下，安能為其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