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4 爾虞我詐[第1頁/共3頁]

“臣亦有耳聞。傳，薊王為陸城侯時，便庇護天下黨人。”無外人在場，董重直言不諱。

“朕，先前亦如此想。然，竇太皇……”董太皇欲言又止。

“唉……”董太皇一聲長歎：“三宮鼎立，明爭暗鬥，爾虞我詐。薊王本是美意，怎料民氣難測，忠奸莫辨。乃至遭奸人所害，長睡不醒。許，統統皆是天意。天亡我大漢。”

屏退擺佈。董太皇遂將《起居遺詔》，私語相告。

“必不會是薊王。”董重擲地有聲。薊王磊落。恪守臣節，從未暗行不軌。此乃天下皆知。

“此中有詐！”董重幡然覺悟。

董太皇又道：“且奉告其人，事成以後，必有重賞。便是太仆一心所求尚書令一職，亦駁詰事。”

“奴婢在。”便有中大夫入殿。

“必是，必是。守丞與賊人裡應外合。趁薊王不備，突然脫手。重創靈台，乃至長睡不醒。薊王礙於同宗之情，故不忍侵犯，放其歸去。不料死於半道。”董重咬牙言道。

“如此說來，黨魁張儉所奉《衣帶詔》，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更需沉思。”董太皇言下之意，從好處乾係而言，薊王與黨人，亦有嚴峻拘束。

“喏。”封諝這便領命而去。

“若如此，竇太皇何不明言。”董重疑道：“竇太後曾與太皇，指天為誓，歃血而盟：共立貴子為帝。若先帝《起居遺詔》當真將大位傳於貴子，正與盟約暗合。竇太皇焉會私藏，秘而不宣。”董重言下之意，二宮太皇，有約在先。《起居遺詔》必對貴子倒黴，故竇太皇才深藏不露。恐為人所知。

心念至此，董重渾身惡寒，如墜冰窟。

“臣，服從。”董重這便領命而去。

“據朕所料，多數廢長立幼。”董太皇心有靈犀。不愧是河間姹女。

“這……”封諝麵露難色：“先前，雲台被何府死士，放火焚燬。後與永樂宮一併重修。一磚一瓦，皆出函園能工巧匠之手。內藏構造禦器，不啻銅牆鐵壁。不知此中關竅，如何能等閒到手。”

“太皇所言極是。若二詔同言，何必多此一舉。下前後兩道聖旨。”董重又道：“隻恨，究竟立長還是立幼，不得而知。”

董重話到嘴邊又吞回。長信、永樂，二宮之事，豈是他能問得。

“喏。”

“先帝於困龍台上，日夜之間，連出二詔。托孤薊王，兄終弟及。猜想，《起居遺詔》所錄，必是父死子繼。”董太皇言道。

話說，中常侍趙忠，今為長樂太仆，常伴何後身側。其弟城門校尉趙延，雖與董重交好。然卻不成不防。令媛之子坐不垂堂。焉能將咽喉關鍵（喻收支城門），扼於彆人之手。

“太皇切莫沮喪。一定無轉圜之機。”董重開解道：“今，臣手握三萬西涼精騎，何苗不過萬餘雜胡。隻需尋得機會，一克服之。廢少帝立新君。黜何後，打入暴室獄。天下權益，儘歸吾門。薊王能醒則醒。不能醒，便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