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4 亂之道也[第1頁/共3頁]

另有一人，端坐榻前，側耳聆聽。恰是烏角左神仙。

張玉蘭反問：“此，不恰是我輩修行之因。”

張玉蘭不為所動：“先前，八廚之王芬，殺先帝於困龍台。乃是襄楷私語相告，天將有變。此言，雖能誆無知鼠輩，又豈能瞞過我等。必是襄楷，暗使道術（把戲），將藏於王芬心中之所思所想，悉數變幻。乃至深陷不拔。襄楷‘以術謀人’，犯我輩大忌。大家得而誅之。”

“師妹妙手腕。”張修笑道：“有道是‘相由心生’。幻景情貌，乃我自行變幻（請重視）。因而，師妹借一絲水沫魚腥入腦，讓我覺得乃左神仙脫手。發揮‘莊子非魚術’。驚駭之下，道法皆失。”

昨日宴上言語，音猶在耳。本日已陰陽兩隔。

“師妹言之有理。”張修一聲感喟：“隻歎人活亂世，又有誰我，能獨清。”

“莊子非魚！”張修強壓心神：“但是烏角先生劈麵。”

心知必是宴會時酒醉，被人下藥。便在電光石火間，酒氣滿盈中忽聞一絲異香。

白裙勝雪，翩然落地。恰是天師道女仙，張玉蘭。

床榻之上，呼吸心跳皆降到最低，沉入“息隱”境之張修，心跳陡增，脈搏狂跳，頭頂熱氣滿盈，渾身如同水撈，冷不防雙眼猛睜，並指截脈，心跳、脈搏，趨於陡峭，規複如初，脫出“亢陽”之境。《易・乾》：“上九，亢龍有悔。”疏曰：“上九，亢陽之至，大而極盛。”故又稱“亢龍”之境。乃強行加快新陳代謝速率，排擠體內幻藥之仙門奇術。

“竹龍又替水龍船，鬥巧爭奇色色鮮，笑煞城東王太公，聽人齊唱‘落離蓮’。“

音猶在耳。案上如豆燈光，聞聲墜地。焰火翻滾，凝成一尾錦鯉。繞行二人。

張修冷語相問：“襄楷之事，因何問我。”

場景敏捷虛化，人物班駁掉渣。無敵蜃景，彷彿流沙，緩慢崩塌。

“南陽許攸、沛國周旌、汝南陳逸。”餘音繞梁，神仙已逝。來去縹緲，無跡可尋。

“因勢利導，幻景自成。”身下水花翻湧。便有一座礁石破浪而出，將左慈托升水麵。魚竿一甩，張修誌願中計。褪去人形，化成一尾錦鯉。與先前“史子眇魚”，相伴而遊。

占有牟陽城，在米倉山中，修路通渠，築堤圩田。燒磚砍木、營城造樓；排建糧倉，盛五鬥米。重修南山“米倉關”，北山“巴峪關”。鐵爐壩上，冶鐵鑄兵；漢王台上，佈陣練兵。領一眾信徒盟友，涵攝生息，待天有變。

豈料張玉蘭，聲音突變：“老朽，已劈麵問過承平神宗。襄楷並非受其教唆。”

“‘言行若一，情貌相副’。”張玉蘭嘲笑：“三師兄若心中無鬼，又有何懼哉。”

張修驚懼莫名：“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