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0 迷途知返[第1頁/共3頁]

目視紅衣女，挑燈人館。白衣麻姑仙，悄悄揭開身前瓦片。探身下看，頂閣內燈火闌珊，似無人值守。側耳聆聽，萬籟沉寂，唯燈芯輕微炸響。

盜采精元，乃用飛針。如後代活熊取膽汁：用空心銀針刺破囊袋，精滿自溢。

時候已到。便稀有人從各處台館，衣袖翩翩，紛至遝來。斯須，與蒙麵女道在屋脊相會。

邁步出院的刹時，光彩大盛，月影波紋。

事前不知，臨事方知弄險。

紅衣女亦挑燈，叩響門扉。

“何人？”五人中，又有人問。似是漢水遊女之一。

沿腳下白石曲徑，穿越天井，拾級而上，除鞋登館。移開直欞門，華室立現。先前似有人在此夜宴，歡聲笑語，徹夜達旦。人影婆娑，擊節而歌。正欲細細辯白，再眨眼，卻皆已不見。

“妾，記下了。”紅衣女緩緩而入。

“賤妾此來，乃為王上侍寢。”紅衣女緩緩提燈，照亮國色姿容。

“自是同道中人。”麻姑仙答曰。

蘭馬台，阪下幽林。

月光如水，勝烏黑衣。

安車駟馬，已靜候多時。

“阿翁何人也？”登堂入室前，紅衣女翩然回顧。

並非如麻姑仙，先前對史道人所說，那般不堪。之以是詐言破身，一為還價還價，二為擾亂視聽。“飛針采元術”，乃女道不傳之秘。由天下女道門派，世代相傳。傳女不傳男。正因諸多秘術，不宜外宣。故而薊王此行，並無女道獻書。

眼看月下柳梢，天將露白。不由心生焦心。正欲掐指一算，又自嘲甩手。夜深人靜，何必故弄玄虛。遙看台上，燈火光輝，堆光如晝。不由浮想連翩。事若不成，折了五千萬大錢不說。麻姑仙數世仙名，一朝儘毀。

“原是鉤翼夫人。”蓑笠翁沉聲一笑：“小道羊腸，泥濘難行，何不迷途知返。”

“妾一片癡心，彆無所求。隻學巫山之女，幸為四方館客，聞君遊此，願自薦床笫。”紅衣女答曰。

蓑笠翁甩鉤入水，隨口答曰：“老朽廬江左慈是也。”

“盜取麒麟精元，仙姑當謹守分寸。切莫傷及朝氣。如有傷天和，我等斷難善終。”五人中，有人再三叮嚀。

“不好！”心頭驟驚，倉猝屏氣凝神。製止吸入迷霧。

兩相烘托，反不諦視。

“為千萬大錢，闖麒麟座下。此行，不啻虎穴龍潭。”便有人笑問：“五人足以，何必再分？”換言之，五千萬錢，人可分千萬。若再加一人，便要少分。

一言蔽之，“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車伕不是旁人，恰是道人史子眇。

傳言，施此術時，如同蜂蜇。將男性積存精元盜儘。稍後，會留一粒“粟”大血斑。故稱“滄海一粟”。

門後沉寂無聲，無人應對。素手悄悄一按，半扇院門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