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如湯沃雪[第1頁/共3頁]

麻姑、旋波，提謨，等女仙，並杜氏、鄒氏等美人，正與夫君相擁而眠。芙蓉帳暖，金風玉露，香汗淋漓。借體香諱飾，一縷清風混入，並未發覺。

斯須，又見墉宮玉女郭蜜香，駕龍嚴車，載上元夫人阿環，駛出金光。

饒是九尺呂布，亦驚呆。

安絜清了清嗓子，將袖中美食，順次取出：“犓（chú）牛之腴，菜以筍蒲。肥狗之和，冒以山膚。楚苗之食，安胡之飰（飯）摶之不解，一啜而散。因而使伊尹煎熬，易牙調和。熊蹯之臑，芍藥之醬。薄耆之炙，鮮鯉之鱠。秋黃之蘇，白露之茹。蘭英之酒，酌以滌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飰大歠（chuò），如湯沃雪。此亦天下之至美也，左中郎將嘗乎？（注①）”

此乃與生俱來之勇者派頭。然卻非薊王所欲。薊王需消磨戾氣，知恥後勇：於百姓仁勇、於袍澤誠勇、於兄弟義勇、於主公忠勇，乃至神勇無匹。

睡夢中的劉備，睫毛輕動，眸子悄悄滑過視線。

“你是何人。”見他嬌小清臒，呂布收弓喝問。

安絜麵紅耳赤，從袖中取一荷葉包：“腹中饑鳴，故入庖廚，取些吃食。”

“何人作怪！”瑤光殿前，呂布弓開滿月。箭指偏殿下處花石叢中。

呂布撐臂起家：“痛快！”

所幸天下無戰事，可緩緩圖之。

絲絲煙氣，自案邊玉匣中，緩緩溢位。玉匣內藏瑤池靈藥一丸。麻姑仙已檢視，確是仙門良藥。故帶到薊王寢宮。沐浴侍寢，便順手放於書案。不料靈藥埋冇玄機，竟自行熔化，散為煙氣。

耳畔忽聞眾聲澈朗，靈音駭空。又見叢雲之上，投下金光。

“來人！”

“無妨。”用力吞下積食，安絜一聲飽籲：“雞鳴時分，便有采買馬車出宮，我當隨行。”

七仙女，簫鼓齊鳴，大張仙音。

再低頭，見安絜亦撐到翻白眼，呂布這便笑道：“天光將亮，如何藏身？”

“王上彆來無恙乎？”上元夫人，居高低問，仙氣凜人。

七仙女，衣裙縹緲，駕霧騰雲，自金光而下，飛墜半空。

先除貪念，再除私慾。久隨主公劉備，當曉忠義廉恥。頑石之於璞玉。對呂布的打磨，非一日之功。

安絜一雙美眸，亦不由隨聲，各轉半圈。

待兩袖清風，安絜束手而立，目露羞怯。

見劉備無動於衷。

官堡闕樓，右丞賈詡緩緩放動手中千裡鏡。

待安絜重回，乘采買馬車出城。

“請王上登車。”

陽渠港水砦，三足踆烏船宮。

二人不再言語，將一席好菜，吃儘喝乾。

“滿席順走，乃高人也。”呂布隻手掠來，抬頭痛飲半壺，忽又覺悟：“職責在身，不成多飲。”

“本來如此。”呂布抱拳一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