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智機千變[第1頁/共3頁]

“女豪此言謬矣。”戲誌才點頭道：“羌人據水草豐茂之地。雖坐擁天時天時，何如時有災異。暴雪洪旱，天象無常。若當真任命，又為何不坐以待斃，反起兵抄掠我大漢邊郡。饑餓之下，亦殺人越貨。無所不消其極。敢問女豪，當真隻是‘善於高江山穀，與世無爭，逐草而居’否？”

“漢人多智，我等不及也。”女豪一聲悲歎：“既如此，又因何滯留王庭弄險？若將我帶回，脅為人質。破鐘羌不難。”

“統統皆如女豪所願。”戲誌才隱去目中精光，肅容再拜。

“如此，當出其不料，反戈一擊。”戲誌才眸中慧深似海。

“本來如此。”女豪這便覺悟：“久聞戲丞大名。三日之義，四才通達。常不避艱險，善於奇謀。本日果見一斑。之以是兵行險著，藏匿王庭。便是要說降與我。不戰而屈人之兵。”

女豪言外之意，戲誌才焉能不知：“便是說，若真將女豪掠走，鐘存多行另立，而非傾巢來救。”

女豪方纔覺悟：“反客為主。薊王所求，並非燒當，而是我鐘存。”

“那個可被選？”

天氣尚早，便又將障塞內積雪，打掃一空。紮穩營盤，恪守待援。

“哼！”女豪嗤鼻一笑：“我羌人善於高江山穀，與世無爭，逐草而居。六合任我馳騁，何其暢快。何必屈膝為奴，仰人鼻息。”

“刀劍無眼，存亡不怨。自是常理。”女豪點頭。

此，亦是謀主與謀士的辨彆。

“敢問女豪，本日之鐘羌可比昨日之鮮卑否？”

後果結果，智機千變。便是所謂“順勢”而為。

西傾山，鐘羌王庭。

“我死，‘許’自會另立新主。”女豪仍強辯。

“自當另選新豪。”

被張飛以逸待勞，率軍襲破。舉火燒營，揮軍掩殺。萬餘羌騎，亂作一團。慌不擇路，愴惶逃竄。再加廝殺驚了馬群。戰馬四散奔逃，無馬可乘，唯束手待斃，被儘數俘獲。

“鐘存精騎十萬，部民百萬。藏身於西傾山中，已用親信大患。”阿素實話實說。

是戰是和，是利是弊，已清楚瞭然，毋需多言。女豪再問：“現在勢如累卵，當如何施為？”

“如你所言，鮮卑南抄緣邊，北拒丁零，東卻夫餘，西擊烏孫，儘據匈奴故地，東西萬四千餘裡，南北七千餘裡。我族不過漫衍西傾山周遭五百裡之土，如何能比。”

天將矇矇亮，便有敗軍連續返回。言道，掠走女豪者，並非燒當羌，而是輔漢大將軍麾下，後軍校尉張飛。

“此乃常理。”女豪悄悄點頭：“我一人之性命，又如何能與百萬性命，比擬。”

“若事成，當如東羌普通對待。”女豪忽有些後怕。

戰至天明。張飛剿滅殘敵，收攏戰馬輜重，領軍返回。於障壁以後，又搶築一道冰雪障牆。如此前後二道障牆，鎖死山穀，足可擋前厥後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