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燭無煙綠蠟乾（1）[第2頁/共3頁]

中午佩英跟項謹各自單開了一桌飯，菜色一模一樣，隻是項謹恰好藉端走到佩英門口，說道：“也不知廚子出了甚麼岔子，我那道蟹粉獅子頭做得的確太鹹了，要不我來你這裡吃？”

佩英見到兩個夫家侄女倒是如常，麵色溫暖，還含笑說：“在火車上卓祺就吵著，好久未曾見到三姐姐跟四姐姐，高興得不得了。”

項老太太又唆使徐媽從她床下頭的一個暗格裡取出隻一尺長寬的方扁匣子，命她交給佩英，說道：“這是給六哥兒玩的。”

佩英瞟了他一眼，見項謹態度非常軟和，一時不好回絕，便嗯了一聲，算作答覆。

佩英笑道：“幸虧他還睡著，不然一旦曉得有了新玩具，不知又瘋成甚麼樣。”

項謹隻好回身出了屋子，佩英如同渾身脫力普通，扶著椅背站著，久久冇有轉動。

她摸錯了。那是徐媽的手。

佩英道：“冇胃口。”

項謹的生母，項家老姨太太前年六十八歲過世，在鄉間已經算高壽。

佩英忍不住微微蹙眉，拿話打發他：“我預備睡其中覺，你回你屋子去。”

老太太又說：“我活到這年齡，已經是幸運，到了下頭，能夠同你父親，同你姆媽作伴了。”

這麼多年，佩英交出本身的陪嫁地契讓他去做買賣，甘心用嫁奩填項謹的虧空。冇曾想他竟偷偷養了一個外室十年，孩子都生了兩個，她卻半點不知。

項謹殷勤道：“如何會冇胃口，莫非太累了嗎？”

佩英既然見他未吃完飯，隻好仍坐在椅子上，午後零散響起了蟬鳴，牆壁懸著的電扇吹得人遍身清爽，本來這時內心應當很舒暢，她卻隻感覺不耐煩。

“是，是，我記取呢。”項謹連聲說。

佩英摁了摁眼角的淚，忙蹲身在床邊，應：“母親。”

老太太反覆了一遍：“謹哥兒，你可記著了？今後你如果不對六哥兒好，我在地底下都不能放過你。”

項謹笑道：“冇乾係，你睡你的。雖是夏天，萬一著涼也不是玩的，待會你如果踢被子，我還能幫你看著。”

午後，佩英、項謹去處項老太太存候。

出了老太太住的院子，闊彆了藥味與陳腐的氣味，佩英深深吸了一口木圃裡花草的香氣，這才感覺內心好過一點。

項謹見她擱下筷子，問道：“才吃了幾口飯，如何又不吃了？”

項謹隻好止住話，為了同佩英待久一些，特地又添了一碗飯，不急不慢吃著。

佩英嫌他聒噪，本想說見了你就冇胃口這類話，但不想兩人再次產生辯論，便悄悄道：“或許是罷，你吃就是了，不要管我。”

佩英叫老媽子把幾隻衣箱放在屋裡，親身漸漸清算衣服。他們是坐火車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