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劍底容[第1頁/共4頁]

***

固然楚國各地還零散有抵擋，但不管如何，他曾經覺得，這件事起碼要花上三年的。

兵士們彷彿都很驚駭徐醒塵。起碼柳斜橋就傳聞，徐醒塵帶兵，向來不會與兵士打成一片。即便是跟從他最久的老兵，也不體味他究竟是個如何的人。

世人都道走天下事多麼蕭灑多情的豪舉，可隻要真的走遍了的人才曉得，那實在隻要不能轉頭的孤單。

徐醒塵偶爾會出來一下，叮嚀幾句話。柳斜橋冷眼打量著，徐醒塵的身材不高，但是即便在半裡以外，柳斜橋也能感遭到他身上傳來的壓迫力。

徐醒塵還是戴著那副了無裝潢的鐵麵具，站在大殿王座之前。嬰何被他掌控在身前，他一手扣住嬰何的喉嚨，另一手短匕抵在嬰何的胸膛。

但是徐公也曉得，長大了的女兒，不會再聽父親的話；末端，他也隻要擺擺手，“此事須得保密，特彆不成讓公主和世子曉得，以免軍心擺盪。此時現在，統統應以火線為重。”

“哐啷”、“哐啷”，是一把把兵器被扔在地上的聲音。嬰何目眥欲裂，卻因咽喉受製而發不出聲音。徐醒塵低頭看他一眼，他的心底便冒出來一股寒氣。

他低下頭，鬼影幢幢的暗淡夜光浮來又掠去，時斷時續地映出床上人那泛著寒光的鐵麵。

烏黑。

幾人領命而去後，徐公怔怔然望著虛空，沉沉歎了口氣。

***

出征楚國已達三月，這近南的小城外，已是夏意盎然。

“這不過是一場私怨。”他說得雲淡風輕，那聲音動聽得出乎世人料想，“放下兵器，徐國向來虐待俘虜。楚地四十三城，皆免稅三年，有爵者不奪其爵，有田者不售其田。”

徐醒塵的目標很明白，他隻要楚國的都城，隻要楚國的王。

徐醒塵的麵具，竟當真是從不脫下的。

若他能殺了徐醒塵，徐斂眉必然會遷怒楚人，楚國俘虜是必殺的了；而徐國失了世子，宗親裡的孩子都還年幼，徐斂眉將大權獨攬――他想，如果如許的成果，她或許會歡暢也說不定。

和對於夏國、對於範國一樣的戰略，聲東擊西，迂迴奇襲。一樣的戰略，竟無人能破解。徐國的軍隊彷彿能夠從任何方位冒出來，底子防不堪防。

這一日，他已等候了太久了。

風雷滾滾，將飄搖篝火影影綽綽投射過來。主帳並不大，繞過屏風，幾步以外便是一張簡易的床，床簾被風吹得直直飄起，現出床上人側身向外而臥的一點表麵。

主帳的燈火已燃燒了兩個時候。他踏著計算好的線路躲開當值的士卒，直往主帳而去。

這對於主帥而言實在是很傷害的事。比如現在，柳斜橋就能很輕易地計算出去主帳而不打草驚蛇的線路，因為徐醒塵底子冇有讓人關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