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雁過草木凋[第4頁/共4頁]

朱棣賞識地看她一眼，道：“唐太宗李世民曾說‘自古皆貴中華，賤蠻夷，朕獨愛之如一’，這時多麼的自傲！真正強大的名族，就該有海納百川的包涵氣度；民族強大，纔會有小家子氣的民族情感。”

很久，朱棣纔回過甚來看著術兒多道：“那你現在是部落的首級？”

親兵都是戈壁起就熟諳的，自海市蜃樓一過後都視蓮花如神仙，見她騎馬倒也毫不奇特，隻是熟諳沙暴掌故的想起當日驚馬一事不免好笑。

術兒多答道：“多謝王爺體貼。本年春季雨水多，夏天的草比往年豐茂，牛羊都長得好。”停了停道：“阿爹讓我拜謝燕王，前次自徹徹兒山遣回的六百多人，現在在部落裡過得挺好，都感激燕王的大恩大德。”

朱棣笑著解釋：“這一帶有喀喇沁，翁牛特，察哈爾幾個大的部落。不過遊牧民族逐草而生，即便一個部落的，普通也是以家庭為單位圍著一片水源和草原本身餬口，相距不會太遠。待部落裡有大事的時候，部落首級再調集大師。春夏季放羊牧馬，會囤積下乾草食品，秋冬就靠儲藏度日”。

“擄掠？”蓮花很驚奇。

世人俱皆沉默，看著朱棣。

跟著世人迷惑的目光，奔馬已經到了麵前，約莫有二三十人，老遠地就跳上馬，跪在地上給燕王施禮。

蒙前人並不通曲牌，隻是一腔熱血，慷慨激昂，此時舉頭在春季暗澹的夕陽中吹起來，笳聲份外苦楚，直穿透薄薄的暮色，響徹天空。南飛的大雁引頸收回陣陣哀鳴，應和著笳聲。笳聲和雁鳴相互纏繞著，盪漾在廣寬的草原，草木含悲低頭，鳥雀斂聲屏氣。

術兒多手上還提著酒袋，又喝了一大口，遞給朱棣，朱棣接過喝了一口，還給術兒多，揮揮手錶示他留著。術兒多雙目含淚，又喝了一口。

朱棣故意上人在身邊，不時見她笑容釅釅，雖明知聚日無多，仍覺幸運滿溢。兩小我說談笑笑並騎而行，塞北風景在朱棣眼中第一次變得斑斕，直但願這條路永久走不完纔好。

侯顯不動，仍和親兵們嚴陣以待；馬三寶和王景弘也警戒地看著。

朱棣一帶韁繩，青驄馬擋在了小雪之前。馬三寶和王景弘策馬立在了燕王的擺佈。

草原上偶爾可見零寥落落的蒙古包，蓮花獵奇地問道：“這些都是哪個部落的，為甚麼孤零零的？已經暮秋了，夏季不能放牧如何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