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霜露寒似綃[第4頁/共4頁]

朱棣笑了笑：“早啊，你起來了？如何未幾睡會兒？天冷。”

洪武三十年十月初六，大吉，利出行。

朱棣看著心疼，對朱權道：“臞仙！你算一算穀旦，選個好日子，再陳述朝廷”。

權知恩搶著捧“飛瀑連珠”，琴身長大，倒和她人差未幾大小似的，朱棣看著好笑，讓王景弘取過放幸虧車上。另有朱權送的吃穿用經籍樂譜，恰好堆了一車。

早上一開門，一片烏黑，蓮花一喜：“下雪了?”細心看時，卻不是雪，地上鋪的是厚厚的一層白霜，恰是“朝光浮燒野，霜華淨碧空”，樹枝上也是烏黑一層，印襯在湛藍的天空下，透著清冷的寒意。玄月的氣候，江南才恰是秋高氣爽，這塞北苦寒之地，卻已是霜寒露重有些似夏季了。

朱權聽她問得老練，曉得蓮花是美意打岔安撫本身，道：“杜牧有詩‘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這說的就是京師。最早的是東吳孫權建的‘建初寺’，為江南首坐寺廟。晉名‘長乾寺’，南朝陳時為‘報恩寺’，宋改‘天禧寺’，元稱‘慈恩旌忠教寺’。這個是最早最大的，被稱為‘江南第一寺’呢!”

權知恩大喜，又跪下恭恭敬敬地叩首：“謝公主”。笑容綻放，似一朵盛開的小花。

蓮花笑：“你如何了？甚麼看一眼少一眼？可不帶咒人的”，語氣決計輕巧地說到。

朱棣這幾天聽他二人在一起操琴，蓮花固然聰明，到底少了男兒的血氣，人又夙來和順平和，一首“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的《關山月》彈得纖細綿長，和朱權的苦楚豪放意趣差異。不由笑道：“她一個女孩子，你教她點兒溫和的曲子，《陽關三疊》或許更好”。

蓮花愣住，朱棣不由皺眉：“又來了？這鄙人走了大半個月？”想起李芳遠，神采有些丟臉。

權知恩笑道：“都挺好的。就是幾位大君的傷一向不好，宮裡的醫官冇甚麼好體例，王妃忙著四周求醫問藥，鄭提調也跟著忙得緊，光是人蔘就尋了十幾根。”

不一會兒，腳步聲悄悄響起，王景弘領著小我出去了。三人一看，真是一個“小女人”，約莫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身形尚未長成，瘦肥大小，穿戴高麗的短衣蓬裙，有些風塵仆仆，進了門就膜拜施禮：“小女子權知恩，見過二位王爺，宜寧公主”，漢語說得很生硬，舌頭卷著，很有些趣怪。

因果因果，孰是因？孰是果？世事之無常難料，本來如此。

地上有霜非常滑溜，蓮花謹慎地走出配房到了偏廳，卻見朱棣朱權正在廳上坐著。二人麵色凝重，都有些愁悶的模樣。蓮花放輕了腳步，緩緩走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