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後的書房[第1頁/共4頁]
容鬱稍稍定神,回道:“五年不足。”
天衣無縫。
忻禹笑道:“不錯,昨兒是梨,今兒換成杏了,但是為甚麼必然要加桂花呢,是否因為桂香濃烈?”
容鬱的心在腔子裡險險一跳:“臣妾那日隨陛下去慈寧宮,陛下似是對桂花糕情有獨鐘,以是……”
她一心看著指尖傷口,也冇重視四周,直到麵前大亮了,昂首來,又是一驚:
本來構造震驚,灰牆竟是兩下裡裂開,暴露一座小型的宮殿來,那宮殿與翠湖居彷彿,也有湖,湖上也有亭,外間種下無數的木槿,蔥蔥,又有很多人影幢幢,或坐或臥,竟是涓滴不在乎有人張望。也有一兩個轉頭來,容鬱瞥見她們的麵孔,俄然之間聞聲本身的心“怦怦”作響,跳得又驚又急:那些女子容色乾枯,麵上又縱橫各色傷疤,猙獰,扭曲,將清秀的臉毀得醜惡不堪,但是那眉眼拚集起來,容鬱還是認得――她恨不得她不認得,但是這張麵孔她委實再熟諳不過――在鏡中她日日都有見到。
容鬱不敢再扯謊,答道:“略微認得幾個,讀過詩經和唐詩三百。”太後對勁地點點頭,道:“長日無聊,多讀點書老是好的,哀家閒暇時候也喜讀書,皇兒用心,給哀家安插了書房,你既來了,就隨哀家去書房,挑幾本喜好的帶歸去罷。”
容鬱那裡敢駁太後,隻順著她道:“太後明鑒。”
那宮中諸多女子見了她亦全無反應,既冇有出來的意義,也無人呼救,坐的仍坐,臥的仍臥,恍然未曾見門,未曾見人。容鬱看了半晌,俄然想道,是了,如果她的麵龐被毀成這個模樣,就是讓她再回翠湖居,她也是不肯的。
次日忻禹上了早朝,容鬱閒極無聊,坐在偶然亭裡做針線,太陽垂垂上來,忽知琴來報,說是慈寧宮遣人前來,請容妃疇昔。容鬱手一動,針刺破手指,殷殷的血濺在烏黑的織錦上,如桃花盛開,素淨非常。知棋扼腕道:“可惜了好好一張帕子。”容鬱怔道:“原是承諾做給春燕姐的,春燕姐隨皇後去了,你幫我去蘭陵宮燒給她吧,儘了我的心,小小汙損她不必不怪我。”知棋領命去了。
容鬱那裡還敢再去動書,隻笑道:“容兒目炫狼籍,竟是不知看哪本為好。”
容鬱忙打疊起套話答覆太後,又施禮恭送,待太後身影消逝在門外,方纔長舒一口氣,目光返回到書架上,逡巡不定,想道:以太後的性子,特地召了她來見,天然是有話要說,偏又不說,引她至此,又是因著甚麼原因呢?
太後笑道:“阿微自幼長在王府,眾星捧月似地養著,哪有甚麼諒解下人的心機,你就不必為她諱飾了。”
莫非是有話不便直說?
“皇上駕到――”門口傳來通報,聲音方歇,忻禹已經大步出去,視野落到容鬱麵上,淺笑道:“你也在這裡啊。”容鬱見他額上微汗,心中不由打動,想道:他必是得了動靜,怕我有個萬一……如此,倒是我愧對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