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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流年 - 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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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第1頁/共4頁]

古浪一驚:“住進病院了嗎?”

顧罡韜說著拿出三萬元現金:“您既然不肯住院,我想我還是不勉強您的好,但是請您把這些錢收下,錢未幾,還能佈施急,過幾天我會再送些錢來。”

掛上電話,顧罡韜怔怔地撲滅一支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古浪,你給陶部長打個電話,看看她手頭有冇有現金。”

“我之前也不信,厥後打仗了幾個信佛的人,和他們很處得來,就垂垂對佛教有了些興趣。抱病今後我完整安逸了,就把本身這一輩仔細心想了想,最後又想到了佛教。實在信不信還在其次,能悄悄地想想苦衷,也是一件很享用的事,本身內心也好受點兒。罡韜,你情願聽聽嗎?”

李若愚接著說:“我教了那麼多門生,成千上萬的,像你我如許能相互來往,傾慕扳談,成為忘年交的倒是少之又少。也因為你們碰到了阿誰特彆的年代,飽受折磨,以是你們給我留下的印象就特彆深。就說你們班這幾小我物吧,都是我的門生,我教的事理都是一樣的,可門生聽的時候,瞭解卻大相徑庭,以是纔有了尹鬆如許走上殊途的,也有像大孬如許混世的。作為教員,真正但願他教出來的門生都能像浩楠、辛弦和你如許,為社會做出進獻。這纔是教員真正的滿足。人生總有遺憾啊!你曾說我是竄改你人生軌跡的人,這個說法不當,教員應當是你人生門路上一個搬道岔的人。”

顧罡韜陰沉的臉上暴露笑容:“感謝,你真是一天比一天成熟了。”

“不信,我冇啥宗教信奉,但我尊敬彆人的信奉。”

“罡韜,我真的活不久了,能最後見你一麵,我很欣喜,天下冇有不散的筵席,我走後不要瞎折騰,就這百八十斤了,弄輛車往火化場一送,一股煙就飄走了。如果有緣,我們下輩子還做朋友。”

顧罡韜非常難過,此時他不知該說些甚麼好,隻是低聲說了一句:“李教員,我才曉得你病了,你早該奉告我呀。”

顧罡韜握住教員的手,早已經淚眼恍惚:“教員,彆說了!”

“罡韜,冇需求再給大師添費事了,我的病已經是晚期了,乾嗎要撲騰這個冤枉錢?現在的病院像個無底洞,多少錢能填滿?不能臨死了再讓我當一回冤大頭。”李若愚伸了伸儘是青筋的手,“你看,血管全硬了,連點滴都打不出來。”

“一個月前我去病院,大夫把你師母叫到辦公室說話,還把門關上,我內心就有幾分明白了,看來我得的不是啥好病,她出來時我一眼就看出她哭過,我們的病院就是這點糟糕,誰得了絕症就千方百計給病人坦白,怕病人想不開,有些家眷也情願共同大夫一起鬨病人,可我早就想明白了,人就像一支蠟燭,長一點粗一點的燃得就慢一些,細一點短一點的燃得就快一些,但燃燒是必定的。當時我對你師母大發了一頓脾氣,說你陪了我大半輩子,冇對我說過一句謊話,為甚麼在我將近走完人生之路的時候,落個不誠篤的印象?你師母當時哭了,說我的病不好,大夫已經確診了,是直腸癌晚期,還說要當即住院。我說既然是晚期還住啥院,這不是把錢打水漂嗎?咱家本身就不餘裕,莫非還要叫死人把活人弄得傾家蕩產嗎?走吧,我們回家。我已經戒菸三年了,當天早晨我一根接一根地抽菸,一向抽到天亮,我想了很多,先是感覺這輩子活得太窩囊。我銘記父親的教誨,聽黨的話,認當真真做人,踏結結實教書,倒是生不逢時,到處碰鼻。想起阿誰年代,心都在滴血啊!我內心有愛,卻不敢愛,內心有恨,也不敢恨,乃至不敢麵對鏡子裡實在的本身。我怕,我極力迴避,從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當了十幾年‘運動員’,可謂人生百味都嘗過了,我現在都不清楚那些淒苦的日子是如何捱過來的。或許是運氣使然,在我舉目無親、貧苦得誌的時候,你師母來到我跟前,才使我冰冷的心垂垂暖和起來,在她的鼓勵下,我本來平平暗淡的日子逐步有了些許色采和音符。這大抵是老天對我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