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哥哥[第3頁/共4頁]

柳燁站在棕色木漆椅上，透過木格子窗戶，向外癡癡地看著雪景。

“大姨，這不是有倆小孩嘛！”老張叔慈愛地望著嗍動手指頭呆呆地站在供桌邊不時地窺視方桌上糖果和點心的柳燁，俄然想起甚麼似得說，“唉，小泳呢？”

一個個頭比同齡孩子要高些，剃著平頭，皮膚微黑，雙目炯炯有神的男孩闖進屋來。他五官特彆顯眼的是一對招風耳，使他看上去透著奸刁和桀驁不馴的神情。他上身穿戴棕色條絨棉襖，下著藍迪卡棉褲，頭戴黃色軍用貓耳朵棉帽，足蹬黑條絨布棉鞋。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身後拖著的用廢木板釘成的滑雪橇上落下的雪花，很快把門口的地浸濕了一片。

柳泳跑到柳燁跟前，掰開她的手指，看到就剩兩個地雷子時，頓時火冒三丈，他一下子揪住外婆的領口，拽住外婆大喊道：“姥奶你偏疼。這會你就去給俺買一樣的！”

小方窗戶上糊著的三層塑料薄膜，忠厚地擋住了酷寒的侵襲。

柳泳這時也緩過神來，學著老張叔的模樣，抓起一把糖果往柳燁手裡塞。

柳燁看到外婆那都雅的髮髻也被哥哥拽散了，她好驚駭啊！

哥哥如何一下子變得這麼懂事呢？

柳燁翻開門，瞥見一其中等身高，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他身披一件褪了色的黃軍用棉大衣，頭戴一樣色彩的軍棉帽。帽子上和大衣上落了一層雪。聽到開門聲，他慌著取下帽子，抖落帽子上和身上的雪花。將進門時，瞥見大頭軍用棉鞋上還沾有雪花，就在門口不斷地擺佈頓腳，很快他頭上、身上和腳上都乾清乾淨後，他才毫無顧慮地進了門。這時外婆已從灶間跑過來，熱忱地打著號召，“他老張叔啊，是你，這麼大雪，快快，進屋烤烤，”她扭頭看一眼在一邊愣神的柳燁，“這孩子，咋不曉得喊人呢！”

每個按釘的間距都是一樣的，給人均勻美妙的感受。

他把外婆從灶火門前的小凳子上拽起來，外婆被她拽得踉踉蹌蹌幾近要跌倒。

“不可，你現在就去！”說著他就大哭大鬨著用頭撞外婆。

“唉唉，小燁。看老張叔給你帶甚麼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黃大衣的釦子，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包用透明塑料袋裝著的花花綠綠的糖果，緊接著又取出用黃油紙包裝成的方剛正正的兩包點心。兩包點心上彆離覆蓋著金黃色和粉紅色的彩紙。這類精美的包裝就表白了點心的代價。

半年前一天中午，外公放工返來，手裡捧著一把大個的地雷子，“燁毛，就這一把地雷子，你快吃，彆等你哥返來了，可冇你的份了。”

哥哥這才停止了對mm心疼的表示。

外婆瞥見柳泳返來了，趕快喊外公端菜。一盆冒著熱氣的滑肉湯，裡邊白的裹芡的肉、紅的番茄、黑的木耳，配著青綠的蒜苗，這盆菜可謂色香味俱全，看著讓人直流涎水。另有一盤豌豆炒雞蛋，一盤涼調黃瓜，一盤清炒莧菜，真的是豐厚的午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