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髮楚吟[第1頁/共5頁]

天上的大雪愈發的短促，冰風蕭瑟，不但人一呼一吸都很疼，也彷彿扼住了馬的喉嚨。琴袖去往宮中的馬車，在雪地當中盤跚好久，馬兒卻踟躇不前。

琴袖道：“馬腿寒，不肯向前。”她受了傷，顫顫巍巍地下了車，把那大氅上裁成的布條綁在馬腿上。過了一會兒，馬兒彷彿感覺和緩一些了。駕馬人朗聲一喝，馬就緩慢地往前跑去。

“先減肥！”

“廢料！”琴袖的話冷若冰霜。

“冇有！冇有！”理王仍然無動於衷。

琴袖神采凜然，逼問道：“你父皇能夠命令，你就不可嗎？”

保衛越聚越多，成了一堵人牆，硬是把他往外推：“王爺，我們受命辦事，不要難堪我們。”

本來，坐在轎中之人，恰是當朝首輔宰相江鸞。江宰相年逾古稀，皇上特許他乘轎入宮，北風凜冽當中，江鸞斑白的鬍子也抖個不斷，他驚道：“王爺在這裡做甚麼！你們如何這麼大膽量，敢按住王爺不放？”

這時候，門吱嘎一聲響了，皇後身邊的寺人舒可至也來了。舒可至出去也不顧施禮，忙道：“選侍，理王爺在皇宮門前吵著要見您呢，但是侍衛……”

“王爺！”琴袖驚叫了一聲，就瞥見理王滿臉都是凍乾、風乾的血跡和淚痕。他行屍走肉普通地從宮門外趟了出來，一步一步，邁得如許有氣有力。

舒可至一低頭，長歎一聲：“侍衛把理王爺按在地上，死活不讓他出去呢！”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理王仍舊哭著。

彤飛和秋澈都很哀傷，俄然感覺天更冷了，忙對秋澈說：“秋澈，快把炭再添一些，屋裡又冷了。”秋澈抹了一把淚水，點點小回了一聲“哎”。

“你給我聽著！人死不能複活，你現在哭又有甚麼用！你平常頹廢懶惰，把好好的光陰荒廢得一乾二淨，導致你母親抱屈卻申述無門。”

保衛們一看，都慌了神，此中一個領頭的道：“王爺彆做傻事，皇上已經下了死令，若我們放你出來，我們就完了，求您先歸去吧。”

琴袖滑頭地一笑，令理王怔了半晌之久。空中還是是如席的大雪，可這手中之雪，身中之雪，不儘那麼寒了。因為琴袖曉得，明日必然是青冥浩大、萬裡無雲。

“冷啊……冷啊。”劉選侍的口中隻能說出這幾個字，俄然她睜大了眼睛，掙紮著從床邊抓住幾枝已經開敗的枯花。那是半個多月前理王送來的菊花，她拿著花又披著那件艾綠的披風，彷彿臉上放心了很多。

如果有那麼一絲機遇，她多麼想竄改乾坤，把這被淒慘痛慘的天下摔個粉碎！？如果，如果她的夫君，有那麼一點點可靠的話，她也不會落到明天這般地步。

可王爺，王爺本身如何就冒著大雪去了宮裡呢！

“號……號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