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牽絲（4）[第1頁/共4頁]

那高公公仍舊是蹙了眉，細聲道：“陛下的真龍之氣豈是隨便一個精怪就能得的？國師未免也過分猖獗了！”

國師盯著凝木看了一會兒，緩緩笑了。

他想乾甚麼？

那麼他身邊的這一名國師，便是當時鼎鼎馳名的“北有邵新，南有蘇晉”的蘇晉了？

“高公公言重了。”蘇晉點頭一笑，“這以心養心隻是個說法罷了，並不是真的要用心去換。如若真要以心換心，那便是有違天道，不說那換心之人，便是這精怪，也會被天雷給霹個神魂儘散。這以心養心，隻不過是讓陛下經心腸去對待她，讓她得蒙真龍之氣，長出一顆心來罷了。”

蘇晉便一點頭：“還請陛下撤去歌舞。”

“這是天然，還望陛下見笑了。”蘇晉微微一笑，他翻手對動手掌悄悄吹了一吹，一道流光便跟著風飄向殿中。

這一聲便如同往水中放了白石，殿堂上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蘇晉把她推出來，是想乾甚麼？

零零總總的勸諫此起彼伏，楊煜皺緊了眉，神采間便有了幾分不快。

他在扯謊。

楊煜刹時便來了興趣，他眼中倒映著螢火的光輝，一錯不錯地盯著那螢火看著。“這又是何意？”

“你們都散了吧。”

竟然是南朝蘇晉。

“請陛下三思，如果陛下今晚收了此女，明日官方將會如何傳播？”

“是是是，臣知錯……”下首一人悄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唯唯諾諾地應下。

武德年間，曾有一月妖精反叛皇城，死傷無數，高低民氣惶惑，恰是他出的手。官方對他的傳言也是神乎其神，很有逼近鬼神之說。

“大膽！”邊上的寺人立即尖著嗓子一擺拂塵，“竟敢勾引陛下！這以心養心之法，莫不是要用陛下的心來養這精怪不成？！”

這是……南朝天子楊煜？

凝木麵上無波無瀾，雙眼浮泛，直直地盯著火線，即便她本日的打扮可謂是傾國傾城，這木呆呆的神采卻為她減色很多，姿容倒是比不上普通的絕色女子了。

這是……以物顯人？

傳言南朝蘇晉能通鬼神，一雙天生良目看儘人三魂七魄，術法雙絕，上祈天下敬地，天下無一事是他冇法辦到的。

“尚無，還請陛下賜名。”

大殿之上，那聚聚散散的螢火垂垂穩定下來，一陣輕風拂過，螢火點撲滅儘，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桃紅百花胡蝶裙、長髮披落、眉間一點硃砂痣的素淨女子。

“回陛下，這便是臣得之不易的沉香木。”

又過了一會兒，目睹楊煜麵色更加無趣，即將要散時，先前一向在旁抿酒不言的蘇晉俄然笑道：“陛下，臣月前出海，偶遇一名已死之人，獲得了一段沉香佳木。不知陛下可願撫玩？”

他的話還未說完，楊煜就擺了擺手。“下去下去，和順鄉豪傑塚，饒是再好的紅顏，皮郛下也不過是具白骨，有何希奇？李由，”他懶懶叫了一聲，座下的一人立即渾身一個激靈，謹慎翼翼地應了聲。“今後不管是絕色女子還是國色天香，都不準進到朕跟前來，朕冇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