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地翅丘[第4頁/共5頁]

皓月東昇，夜色蒼茫，北風吼怒，群鳥哀號。

兩人對望一眼，臉上都是一紅，一齊笑了起來。先前那無形的隔閡頓時蕩然無存。

心下一陣打動，當下便想取出“一線牽玉快意”與曲風揚二人聯絡，俄然想起玄天靈女便在身側，而當年本身在惘神山川潭與寰姬芙歡好之時，玄天靈女便曾憤恨拂簫示警，揮袖而去。

他俄然想起了好久之前的童年舊事，想起了與曲風揚並肩坐在幻象窟中瞥見的安好美景……心中震顫，又想起連月以來，在元泱上經曆的詭計、殺伐……頓時感覺說不出的怠倦厭倦，忖道：“不知何年何月，能幫忙蛐蛐打敗狗賊，重修烏桓城？大功勝利之日，我便到這地翅丘的草原上牧馬青山外，與敬愛之人過著平平而歡愉的日子。”

這千裡路程，兩人並肩齊飛，微覺難堪。固然極少扳談，但南宮易偶爾偷瞥她的側臉，聞著她的氣味，已感覺說不出的歡愉歡愉，飄飄乎雲端，雨雨乎流水。

這個時候，忽聞聲一聲高亢動聽的嘯聲，破空嫋嫋。雷電鶩驀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唦唦亂叫，南宮易一喜，脫口道：“風神兒終究來了！”旋即立覺不對，這嘯聲激越動聽，似是女子所發，絕非風神兒。

南宮易笑道：“你們運氣好，和我一起；跟著蛐蛐的幾位鶩兄可就命苦了，隻能茹毛飲血。”

蒼宇流雲，閒散錯落的石屋，搖擺起伏的碧草，斑斕的野花，哭泣流淌的小溪，蹁躚起舞的蜻蜓，落日下嫋嫋的炊煙，牛羊悠遠的低鳴，另有這暖和而芳香的氣味……這畫麵如此悠遠又如此邇近，象是影象深處昏黃的故鄉，又象是夢中一再返回卻永冇法到達的遠景。

玄天靈女道：“瞥見公子的麵龐，便感覺說不出的親熱熟諳，彷彿早就熟諳了普通。固然不曉得你是誰，卻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情不自禁地信賴……”

當下兩人繞山旋飛，在西北半山的一株古木下，找了一個幽深的避風洞窟，坐等風神兒。

她來勢極快，轉眼間便到了地翅丘外；凝立山口，秋波四掃，衣袂翻飛如浪，彷彿在等待甚麼人。

南宮易尋了些乾柴生火，又打落幾隻東飛的燕雀，拔毛去臟，在火上烤熟；皮焦肉嫩，脂香四溢。兩隻雷電鶩早已等得不耐，搶先啄食起來，間或歡聲嗚叫，很有讚成之意。

兩人近在天涯，半晌相對無語，不免微微有些難堪。但南宮易搜腸刮肚，卻不知該說些甚麼，恐怕一開口便笨口笨舌，冒昧才子。與其他女子一起之時，他常常能夠妙語連珠，談笑風生，恰好與玄天靈女獨處時，他便如石頭人般，腦中一片空茫。